随即,蒋浩然一挥指挥棒,又在缅北往南的区域画了一个圈,道:“在我们的身后的东南方向,有日军在畹町的第三十八师团,在八莫的第三十三师团一部,越过孟拱河谷在孟拱的三十三师团一部,还有越过伊诺瓦底江在英多的第二师团。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而且是集合日军两个军六个师团,共计兵力超过二十万,这就是我们面临的敌人和当前的的困境,现在,我想知道大家的意思,往北进入野人山回国,往西撤到缅甸,还是留在缅甸和日军周旋到底?”
蒋浩然话音一落,一旁的罗卓英就提醒道:“总座,就算日军甲种师团的编制也只有两万八千余人,乙种师团也最多两万五千余人,两个军六个师团,加上军部直属部队应该也达不到二十万兵力吧?更何况,这六个师团中只有第二师团和第十六师团是甲种师团?”
蒋浩然侧目望了罗卓英一眼,冷哼一声,道:“日军南方军十五个师团号称五十兵力,五十除以十五是多少不用我算吧?兵力配置是根据战场需要来的,没有硬性标准,我们第四十集团军就有四十万人,那是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有能力、有需要,而日军现在在兵力上同样也有能力,不然也不会一次性地向中国战场投入五十个师,而缅甸战场对于日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你还是想想我刚才的问题吧?”
蒋浩然的话顿时迎来了一片赞同声,连史迪威都不自觉地点头,但很多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或许他们在这个结果上找到了一丝安慰,原来他们一直都是跟二十万日军作战,这样就算落败心里也好过点。
当然,就算有这种想法也没有人敢表露出来,更何况,面前还有蒋浩然一个严峻的问题等着他们回答。
在蒋浩然冷峻的目光扫视下,众人纷纷低头侧目,没有人愿意先开这个口,更多的只是想蒋浩然这话里的意思,他能在这个时候出任远征军总司令,心里肯定已经早就有了决定,此时回答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去,这样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所以,他们都希望有人能先探探口风。
天气本来就十分炎热,山深林密有点风也吹不进来,更何况隔着一层帐篷,更显得屋里的气氛沉闷,很多人额头上都有细密的汗珠,但也没有人伸手抹上一把,生怕此时的任何一个多余动作会被当做准备发言的手势。
看大家都不做声,蒋浩然又说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我就只有点将了,三个军长先表态,尤青兄,就从你开始?”
罗卓英本来还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丝毫没有想到蒋浩然会直接点他的将,错愕了几秒才朗声道:“总座既然能在此时出任远征军总司令,想必心里早已有了定论,我罗卓英坚决服从总座的命令。“
众人顿时暗骂罗卓英狡猾,还带着一点点不要脸,人家要你回答问题,你表什么忠心?原本以为蒋浩然会生气,谁知道蒋浩然居然一脸平静地看向了吴化文,显然对罗卓英的回答没有不满意。
吴化文虽然表情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表示服从蒋浩然的命令,接下来的张珍就更不用说了,直接附和。
随即蒋浩然又把矛头指向了几个师长,远征军总共九个师,第五军三个师,200师师长戴安澜,新22师师长廖耀湘,96师师长余韶。第七十五军三个师,49师师长彭壁生,93师师长吕国全,暂编第55是师长陈勉吾。第六十六军三个师,新38师师长孙立人,新28师师长刘伯龙,新29师师长马维骥。
看几个军长都是这个态度,九个师长哪里还敢有不同意见,当即挺身锵声表示坚决服从蒋浩然的命令。
蒋浩然击节赞道:“好,既然都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告诉你们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坚守缅甸,与日军血拼到底!”
蒋浩然的话顿时迎来了一片哗然,虽然大家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以蒋浩然担完全有可能剑走偏锋,但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免不了震惊。
但让大家更震惊的事情还在后头,蒋浩然将手伸到了身后的梅香面前,只见梅香快速从随身的皮军事包里掏出一张纸交到蒋浩然的手里,蒋浩然瞄了一眼,随即啪地把纸拍到桌子上,锵声道:“我很欣慰,本来打算考虑你们的建议,让你们自行选择留下或是撤退,但你们都把这个权利交给了我,我只好却之不恭,但是,你们要时刻记住你们刚才说的话,从现在起,如果有谁敢不服从我蒋浩然的命令?上将我杀过,不在乎在多杀一个,而且你们还不要指望身后的靠山能帮你说情,这里是委员长亲笔签署的命令,我蒋浩然有生杀夺予的绝对权力,违抗命令者,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蒋浩然说完,把压在手掌底下的纸张往桌子中间一推,众人皆傻眼,都有一种掉进了陷阱的感觉,从来没有听说过提皮球还会踢到铁球的,有人就开始后悔,当初就不该跟着罗卓英附和,哪怕是走野人山回国,说不定自己还能留条命,但跟着蒋浩然这个疯子,一切就未可知了?
聪明一点的人顿时就怀疑,蒋浩然先让罗卓英开口,恐怕早就预料到他会是这个回答了,结果带着众人都往里跳,这下好了,傻眼了吧?
但也还有真心赞同蒋浩然坚守缅甸的决定的,比如说第200师师长戴安澜、第新38师师长孙立人,两人都是一脸平静,腰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