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轰炸声中,警卫部队冲进指挥部,不由分说架起土桥一次就走,有个少佐军官报告,指挥部大楼已经连续三次被命中,这里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必须赶紧进入防空洞。
土桥一次蛮横地左右挥动手臂,摆脱警卫的裹挟,但还是随着警卫的簇拥急匆匆地下楼。
表情看上去倒是还算淡定从容,还在有条不紊地下达应对命令,尤其是关于雷场,严令前沿部队就算是冒着航弹的狂轰滥炸也得将雷布下去。
所谓的雷场其实是仁川左右两翼的红滩和蓝滩,是登陆部队的必经之地。
两个滩头都是烂泥滩,右侧的红滩只有几千米,左侧的蓝滩却长达几公里,都是淤泥过膝,如果在这些淤泥中布下雷场,无疑是进攻部队最大的障碍。
而淤泥滩尽头,就是高达几米的海堤,大部分本身是岩石悬崖峭壁,小部分是钢筋水泥铸成,形成一道天然的防护堤,守军居高临下,壁垒森严、机枪口、炮口遍布,如果再布置一道雷场,绝对能让登陆部队全部死在泥潭里,这也是土桥一次叫嚣着要“大开杀戒”的底气。
凌晨六时许,仁川前海。
海面上舰船遍布,桅樯林立,一面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军旗迎风猎猎。
前方十几艘巡洋舰、护卫舰一字排开,炮管高高扬起直刺前方。
后方是无数的登陆舰蓄势以待。
再往后,一艘艘航空母舰排开,甲板上,来来回回的飞机在晨光里起起落落一片忙碌。
旗舰“中山号”航母,舰桥上,刘大昆、杨洪烈、赵良玉等一众参谋将领迎风而立,在他们的前方,正是烟云四起火光冲天的仁川。
“真不敢想象,这才短短几年的光景,我们海军从无到有,并且还能摆出如此强大的阵容向敌人发起进攻,时过境迁呀,真是厉害。”杨洪烈感慨万千。
刘大昆大嘴咧咧道:“什么时过境迁,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小鬼子的现世报。”
赵良玉道:“说来都是总座的功劳,海军、陆军、空军,一件件一桩桩哪一样都离不开他的呕心沥血。”
刘大昆怒道:“老赵,你这是在存心给老子添堵不是,他都要撤老子的职了,你还在这里把他夸得花一样?”
舰桥上顿时一片爽朗的笑声。
笑声过后,赵良玉接着道:“老刘,你还真别不服气,总座就有这么神,你可能还不知道,刚刚我可收到航空兵的消息,他们发现有部队已经在我们轰炸之前登上月尾岛了,而且,两边的滩头上都有敌人的布雷部队,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轰炸群山的确是引起了仁川敌人的警觉。”
刘大昆眨巴着眼睛,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总座训斥你一顿你可一点都不冤枉。”
“靠,这小王八……”刘大昆“蛋”字还没有出口,身后就有人高声喊着“庄副官来了”吓得刘大昆赶紧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回头一看,却哪里有庄妍的身影,顿时明白被手下恶作剧了,当即飞起一脚只把多嘴的军官踢得龇牙咧嘴,现场却顿时爆发了山呼海啸的笑声,简直把呼呼的海风都盖住了。
“快看,陆航轰炸机返航了。”
有人高呼,众人才停止玩笑,注目前方,只见一片黑色的大鸟披着霞光霸气归来。
刘大昆意气风发大手一挥,“他方唱罢我登场,传令下去,给老子轰。”
须臾之间,万炮齐鸣,一道道流火带着骇人的尖啸声砸向前方的月尾岛。
岛上航弹轰炸的余火、硝烟还没有散去,一场规模更宏大更密集的轰炸又开始了。
航弹用来摧毁敌人的重要工事,舰炮则是深度打击敌人的有生力量,尤其排除海滩上的地雷、马刺、铁丝网等障碍物。
同时,强大的火力压制,也能让岛上敌人的残余火力无法发挥正常,登陆部队可以安全靠岸。
借助炮火的掩护,海面上千帆竞发,无数的登陆舰划出一道道雪白的水花朝着月尾岛冲过去。
十几分钟后,炮声停止,整个月尾岛硝烟弥漫火光莹莹,大批登陆舰悄然靠岸。
等到硝烟散去,海滩上已经涌现了密密麻麻的登陆部队,与之同行的还有坦克、装甲车,远远望去,如同蚂蚁大军倾巢出动黑压压往前推进。
敌人的零星火力开始还击,机枪、大炮纷纷开火,甚至还有几门大口径火炮朝着海面上的舰艇开火,哐哐地炸出了几道冲天的水柱。
但这种还击苍白而无力,而且,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无数的舰载机盘旋,往往打不了几发炮弹就会被飞机锁定,几枚航弹下去,立即就哑巴了。
岛军的航空兵至始至终没有出现在海面上,当然,在仁川轰炸中还是有它们的身影,但此时岛国的航空兵太弱了,无论是从航空兵的素养还是飞机的质量、数量,已经完全不具备与中国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条件了。
战争爆发前期、中期,岛国的航空兵那绝对是精锐,说一个顶三都不为过。但是,经历过这几年的无数次战役、而且几乎都是败仗,岛国航空兵的损失十分严重,前期和中期的那一批精锐航空兵基本损失殆尽。
而中国航空兵却在一路的胜仗中快速成长,并且所驾驶的飞机也比岛军精良,武器也更先进,更为优势的是飞机的数量,往往都是成倍地碾压岛军。
所以,在这种情形下,他们的航空兵已经沦为了打酱油的部队,甚至还不如抗战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