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如此,也依然给他们带来了近两成的伤亡,主要都是防空兵和运输兵,其他部队可以进入掩体,但他们必须以最大的能力阻止敌人低空轰炸,而敌人的蝴蝶弹的确是十分恐怖,一枚足以让一个高射阵地凭空消失,连机炮都能炸散。
一个电讯参谋从电台区域起身,径直走到童福林、韩劭更面前道:“两位参谋长,敌人距离正面防线还有约一里地,各团长请求出击!”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点头,童福林狞声道:“命令,炮团一个基数,开火,坦克第一师、步兵新二师发起攻击!”
“是!”参谋转身走向电台区域,开始向电讯兵复述作战命令,几个电讯兵同时按响了电台,将这条命令发给前沿各部队。
虽然步话机更实用,但这种大型作战必须以指挥部发出的电文为准,这些电文在战后都要上交存档的,作为此次战役的战后总结,这样可以避免指挥官在胜利后冒领战功,或是在失败后推卸责任。
虽然是防守,敌人重兵压境,但坦克作战不可能让敌人推进到防线上再动手,先以重炮打击敌人的进攻气焰,再以坦克、步兵碾压上去,两人的战术没有问题。
同时,他们对虎式也有足够的信心,虽然敌人五十二军拥有坦克师、步兵师五个师/师团,但他们不怵,命令下达之后神情反而更轻松了。
韩劭更道:“老童,师座他们带走了一个坦克团,我们的攻击力度还不够,不到一百辆坦克,但攻击线却长达好几里地,密度差点,所以,我看将警卫装甲营也调上去吧?”
坦克师的警卫装甲营下辖一个加强坦克连,十二辆虎式坦克,一个机步连,一个防空连,实力不容小觑。
童福林迟疑几秒,摇头道“不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这支部队,两位师长现在都落在敌后了,万一出点什么状况,我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殷同来的电文到了,告知两人,计划已经更改,黑虎将从侧翼发起攻击,将敌人拦腰切断,要留预备队随时准备接应、救援,殷同来也将在攻击十分钟后回指挥部。
看罢电文,韩劭更冲童福林竖起了大拇指,随即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仿佛都有了默契,黑虎发起攻击的时候差不多炮袭已经停止,正是部队全线进攻的时候,敌人的火力和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正面,黑虎冷不丁地从侧翼杀出来,给敌人造成的被动和伤亡是不可估量的。
就在他们以为战争的发展已经开始向他们有利的方向倾斜的时候,指挥部的电话铃声大作,童福林抄起电话放在耳边,突然神情大变,“什么,你说什么?”
童福林黑着脸聆听了几秒,随即吼叫道:“王洪山,我不管你有多大的伤亡代价,就算打到剩下你一个人,西线绝不能丢,否则老子毙了你。”
童福林“啪”地一声挂掉电话,随即就冲门外吼道:“警卫营,紧急集合!”
“老童,发生什么事情了?”韩劭更急道。
“我们低估了小鬼子的空降兵,新十四团顶不住了,伤亡极大,连团长都已经阵亡,现在副团长王洪山在指挥,小伙子太年轻了,我担心他经验不足,所以老童,这里就暂时交给你了,我得亲自过去指挥。”
“但是……”
“别但是了,时间紧急,你放心,老鹰很快就会回来!”
童福林说着摘下头上的军帽,从桌子上拿起一顶钢盔戴上,抬腿就走。
“诶……”
等韩劭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防空洞,韩劭更苦笑着摇头,猛然记起般追到门口,吼了一句:“活着回来!”但童福林已经在士兵的簇拥下到达了装甲车边,机器的轰鸣音和嘈杂的人流,很难保证他是否听到。
不知道什么原因,韩劭更突然有种心痛、心悸的感觉。
连续经历过数次大规模轰炸之后,东南县城更破败了,几乎看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极目所到之处只有断壁残垣,道路上也堆满了建筑垃圾,还有数不清的弹坑,轮式装甲车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磕磕绊绊,速度还不如步兵快。
童福林干脆下了车,跟士兵一起跑步前进。
天空中已经看不见敌机,大部分都用来阻挡国军航空兵进入,此时黄河上空正在爆发大规模的空战,敌我双方绞杀十分残酷,为了取得此次战役的胜利,敌人也是用尽了苦心。
而最凌厉、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还要算西面这路空降兵,几乎击中了国军的软肋。
西面是整个南山军的后勤通道,从德州到东南县的必经之路已经完全被敌人空降兵切断,而城西也是殷同来他们的物资囤积之所,一旦被敌人打进来敲掉,恐怕不用两个小时两个师就会面临刺刀对敌的困境。
这么大的战役,弹药、物资的消耗十分惊人,即便蓄备弹药毫无损失,他们也最多坚持四五个小时,所以,关键还得打通这条交通要道,歼灭这伙敌人。
原本以为以一个团的兵力足以对付他们了,谁知战役开始还不到半个小时,新十四团居然伤亡惨重节节败退,甚至连团长阵亡这种恶性事件都发生了。
新十四团指挥部建在一座两层楼的废墟下,楼房上层部分已经几乎完全垮塌,但下半部分依然坚挺,里面的空间不小。
童福林黑着脸走进指挥部,进门就看见屋内架着一张门板床,“床上”躺着个人,一块白布盖着全身,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