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连一番倒腾,翻遍了阵地上所有的尸体,但一无所获,迟小翠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在冷如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参谋长王珂走到了她的面前,指着脚下的战壕道:“师座,你觉不觉得这里有问题?”
冷如霜一愣,四处望了一眼道:“不错,小鬼子的伏击点选得不错,战壕也修筑得无可挑剔,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指的不是这个。”王珂摆手道:“小鬼子从选择伏击地点到修筑一条这么完备的战壕工事,你说要多长时间?”
冷如霜皱起了眉头,还是有些不得要领,但依然回答道:“四五个小时肯定是要的,你想说什么?”
王珂道:“我刚刚仔细查看了小鬼子的尸体,发现他们都是来自同一支部队第五十九师团,但据我们的情报,岛军第五十九师团一直在合肥,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并且好像早已经知道我们会从这里经过,精心设计了这场伏击战。”
冷如霜一愣,随即惊呼道:“你是说我们的行动早已泄露了,我们内部有敌人的奸细?”
王珂点头道:“肯定是这样的,并且消息在昨天天亮之前就已经泄露了。”
“昨天天亮之前?你有什么根据?”
“很简单,伏击我们的是岛军的两个步兵联队,凭着两条腿从合肥到这里起码需要十个小时以上,还不算他们集结的时间,再加上排兵布阵构筑工事的时间,起码在十六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岛军要完成整个战术动作必须在早晨八点钟以前就出发了,如果不是准确无误地知道了我们的战术意图,这一切怎么可能?”
“嘶!”冷如霜倒吸了一口凉气,沉思了几秒,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道:“这个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个计划的就只有你、我和苏灿武,难道我们三人之间会有奸细?”
“不,其实还有第四个人。”
“谁?”
“迟小翠!”
“她怎么可能知道,谁告诉她的?”冷如霜顿时紧张起来,加上此时迟小翠突然不见了,这事看起来就更像了。
王珂苦笑一声,道:“不是别人,正是你和苏灿武说漏了嘴,昨天晚上临时休息的时候,你和他谈到要先去白林村征集渔船,并说过‘两万人同时过湖’这样的话,当时迟小翠就在你们身后,这话她无疑是听见了,随后她去树林里解手,现在想来,问题就出在这个时候。”
这话一出,冷如霜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蒙了,她突然记起,当初迟小翠要跟着她走的时候,庄大栓就说过,迟小翠的身份并没有经过甄别,还坦言迟六奇一直都对她处于戒备当中,今天发生的一切再结合她离奇消失,这一切都不言自明了,迟小翠就是岛军的奸细。
就在此时,距离战场约四五里地的公路上,荒木幸子正在夜色里一路狂奔,目标方向是合肥。
岛军伏击失败,荒木幸子深知自己的身份必然败露,所以即刻就逃了,狡猾如她,甚至都没有选择和第五十九师团一起走,而是直奔合肥,因为她知道,五十九师团残余已经选择了一条死路。
凌晨三点,武汉行营,国军前敌总指挥部。
蒋浩然正在振臂高呼:“好,巾帼师干得漂亮,经此一役之后,这支部队算是打出来了。”
一旁的刘鹤道:“是呀,没想到她们居然在遭受埋伏之后,在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逆转战局,并成功打垮敌人,听说小鬼子连几十门大炮都没有带走就直接溃逃了,这种战绩别说是一群女流之辈,就算是国军精锐部队里都不多见啊。”
两人一唱一和顿时迎来一片附和声,更多的却是啧啧称奇,也的确,岛军五十九师团虽然是乙种师团,装备和战斗力与十七个常设师团没法比,但它们的番号比较靠前,可见组建得较早,起码是经历过无数次战场洗礼的精锐师团,这样的部队放在以往,哪怕它们少了一个联队,打垮国军杂牌军一个军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它们居然就被一群女人打垮了,而且还是在伏击战役中占据地理优势的情况下被打垮了,谁说这不是神奇。
一屋子的人都兴高采烈庆贺胜利,唯独李宗刃、白崇喜脸上的笑容透露着一丝苦涩,原本以为巾帼师此番就算不被敌人全歼,肯定也会被打残建制,这种本来就不被看好的编制就能顺势在国军的建制表上抹去,也算是对蒋浩然势力的一种消弱,但谁知她们不但没有被打垮,反而一战成名,彻底推翻了世人“女人不参与战事的世俗眼光”,以蒋浩然的贪婪,说不定下一步就该提出扩编巾帼军了?
“子谦贤侄,现在巢县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敌人的无为防线很快不保,下一步是不是该实施空降蚌埠的计划了?”李宗刃或许不太喜欢眼前的气氛,希望换一个话题,故道。
蒋浩然循声看向李宗刃,笑道:“这个不着急,巢县被占,无为防线上的小鬼子必然退向含山、和县一带,他们不会这么快认输的,必然重新组织兵力向我们反攻,因为巢县对小鬼子来说太重要了,一旦我们在这一带站住脚,往北,合肥的外围防线尽失,很快就会变成一座孤城。往南,长江南岸的芜湖、马鞍山都会受到威胁,铜陵、宣城的小鬼子更是只能选择退兵收缩。往东就更不得了了,直逼滁州,那威胁的可就是津浦线。所以,小鬼子只能增兵,以求重新占领无为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