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帕尔司令部盘恒了近十天,确定非洲战场的局势暂时已经稳定,蒋浩然才动身前往英多远征军司令部,此时时间已到二月底了。
到达英多之后,蒋浩然匆匆与罗卓英、黄杰等一众将领碰了个面,就直奔庄富国的情报处。
一进门,就看见庄富国已经沏好了茶,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起,好整以暇,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必多礼,快说说什么情况!”蒋浩然一挥手,对正准备起身敬礼的庄富国说道,话一说完,人已经坐在庄富国身边的沙发上了。
庄富国也不扭捏,张开说道:“情况已经摸清楚了,韩德勤部的确在苏北,而且也一直和日伪军在纠缠,投降基本可以排除,但他们的境况不容乐观。”
“噢……说具体点,怎么个不容乐观法。”
庄富国道:“去年年底,日军为了彻底剿灭韩德勤的游击军,出动了五六千的鬼子和大批伪军,从泰州、扬州地区北上,采用水陆并进,航空兵轰炸掩护的手段,对韩德勤的省府和战区副总司令部所在地——兴化县发动扫荡战。在日伪军层层包围中,韩德勤率部向北突围转进,到达盐城西乡的安丰镇。日军占领兴化县城后,未能捕捉到韩部主力,便在河湖沼地里大肆清剿搜查了一番,留下了一些伪军驻扎兴化城,匆匆收场。韩德勤率领机关和部队从盐城地区西进,穿过茫茫水沼地,到达里运河的淮安、宝应以东,沼泽地以西,在这一带建立了根据地。这一地区条件十分艰苦,西边,运河沿线都驻有日伪军,为敌人之封锁线,东面,是苏北水沼地,水沼遍野,芦苇连绵,狭小的地区,几万人一个冬季把这一带能吃的东西基本都造光了。但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就在几天前,起码有十个以上的伪军师开始向这一带集结,据说是准备以拉网的形势围剿他们。”
“你是说鬼子这次准备全部用伪军来对付他们?”蒋浩然皱起了眉头。
“对,情报是这么说的,估计鬼子已经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徐州外围防线上,而且这个时候围剿韩德勤部,估计也是考虑徐州一战不可避免,所以鬼子想在开战之前清除这个内患。”
蒋浩然点点头,似是认同了庄富国的看法,迟疑了几秒继续问道:“知不知道韩德勤他们到底还有多少兵力、多少粮食、弹药,还能坚持多久?”
庄富国道:“这个……,不是很清楚。”
“蒋浩然一歪脖子,不满地看着庄富国道:“怎么,你们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络?”
庄富国道:“没有,因为韩德勤一直对我们的人怀着敌意和戒备,和我们苏北的敌后游击队都有过几次摩擦,所以我们与他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没办法联络。”
韩德勤算是委员长的死忠,对延安部队的确是充满着敌意,要不在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黄桥事变,这样想想,蒋浩然也能理解庄富国的难度,并没有多加责难,但马上就又说道:“一定要想办法联系上他,实在不行,可以让顾连同写一封信,或是提供信物什么的,顾连同的话他一定会听,我一定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具体情况。”
“好,我这就给顾连同发电,让他出面试试。”
蒋浩然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庄富国又道:“总座,还有一件事情,不过还没有经过证实,据说这次围剿韩德勤部,汪精卫是立了军令状的,而且,他本人已经到了徐州,亲自督战。”
蒋浩然一愣,迟疑了几秒道:“富国,你说现在华北的伪军究竟还有多少?”
庄富国苦笑道:“有统计的、成建制的部队大概有六十万左右,加上后来吸收的地方武装、门道武装、土匪等,高峰时候恐怕都达到了上百万,武汉会战之后,吓跑了一批,现在估计依然超过八十万。”
蒋浩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出了庄富国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依然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咦,难得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怎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吗?”林珑奇道。
蒋浩然没有表情地盯着林珑看了几秒钟,道:“林珑,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伪军的人数急剧减少?八十万伪军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他们死不足惜,但毕竟是中国人,为敌所用自家人打自家人,总让人心里不舒服。”
林珑苦笑道:“这个恐怕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凡还有一点良知、一点民族情结的,在武汉会战之后也该幡然悔悟了,留下的都是准备做铁杆汉奸了,要想这些铁杆汉奸放下手里的武器,除非你能让他们感到极度的威胁感或恐惧感,因为这些人的骨子里其实还是很胆小的,要不然也不会去做汉奸。”
“威胁感、恐惧感……”蒋浩然喃喃道重复念叨着这两个词,良久之后,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冲林珑一招手,林珑也来事地凑上前,蒋浩然马上凑在林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林珑却突然蜂蛰般一脸惊悚地惊叫起来,“你疯了,你……唔”。
林珑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蒋浩然捂住,蒋浩然压低嗓子道:“你轻声点!”
待林珑点头,蒋浩然才放开她嘴巴上的手,快步关上外面的门,又朝里屋的秘书室往了一眼,也轻轻关上门,才回头对林珑说道:“这事要想成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就我们两人秘密将这事做了,神不鬼不觉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