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了好几天,除了过来审问的侍卫大臣之外,一点消息都听不到的直郡王近乎绝望了,为什么皇阿玛不相信自己,难道皇阿玛打算把自己关一辈子?
刚进来的几天,没有人搭理过直郡王,连口茶都没有人送进来,第三天开始才有宫娥把食盒茶壶茶杯端进来,换洗的衣服也有人拿进来,脏衣服有人拿出去洗,被褥铺盖渐渐多起来,可是直郡王的心日渐沉下去,难道自己再没机会为自己辩护了?
可不论威胁还是利诱,门口的铁甲卫都一声不吭,厉言呵斥也好,温言相求也好,他们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数着院子里的蚂蚁搬家,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直郡王砸烂了,虽然有新的送进来替换,可是尽是些劣质的摆设,到后来,直接换了铜器,砸也砸不烂。
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处置,不知道妻子儿女可有受到牵连,不知道宫里的娘娘是否在以泪洗面,那该死的道长,明明只是说让他帮忙,怎么会被他陷害成这样?自己真心没有想过要靠这么个家伙杀弟弟啊!
与直郡王的焦躁不同,被关起来的九阿哥更加郁闷,自己什么时候跟妖道来往过了?当着众人的面,那家伙敢给八哥脸色看,还背后诅咒我八哥,爷怎么会跟他来往!皇阿玛这是失心疯了吗?怎么会把爷牵连进来!
对着侍卫大臣,九阿哥的语气是相当不逊:“我与妖道素无往来,怎么可能知道他做什么打算,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那个会去做!就连我的兄弟几个,我都可以作保,肯定与他们无关,请皇阿玛明察!”
在小院子里关了几日,八贝勒日渐瘦了下来,第二日的时候,三餐就开始正常有人送进来了,还有时新果子咸甜点心,连餐具都是按着贝勒品级安排的,连茶叶都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八贝勒开始明白自己不会有大事,可是被关在里面,一点消息没有,他还是很担心的,哪怕是大哥,他也不希望他出事啊武皇。
这日晚上,草草动了几筷子晚膳,八贝勒便没了胃口,张明德当年害了多少人进去,多少王公贵胄被他连累,如今自己置身事外仍然甩不开他,真是好笑。
小院子里仅有石桌石凳一套,院墙那里种了几棵桂花树,几块不怎么出色的太湖石靠在花窗那里,夜风有些凉,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
八贝勒紧了紧衣襟,瑟缩了一下,却不肯进去,年久无人居住的房间总有些阴冷潮湿,虽然有人进来打扫过,可是经年的霉坏味道还是让他不舒服。
抬头看看天上,半轮月亮从云层后面露出张阴郁的脸,几颗黯淡的星星虚弱地发着光,八贝勒仔细看了看,真是不吉利的星象。
正算着星盘,却听见院墙那里有些动静,八贝勒把眼睛转过去,就看见桂花树剧烈地抖动着,在他正惊疑的时候,一个黑影跳了下来,落到地上,却没多大动静。
八贝勒猛地向后躲了一下,正想着要不要叫人,却发现,站直了的家伙是自己的弟弟:十阿哥!
十阿哥的衣襟掀了起来,系在腰上,辫子也咬在口里,看见院子里的八贝勒,十阿哥一笑,快步走过来,双手扶着八贝勒的肩膀,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地说:“哥,你怎么瘦了!”
八贝勒又惊又喜地看着十阿哥,小声说:“你就在隔壁?怎么能过来,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啊!”
十阿哥笑起来,眉梢眼角尽是得意:“哥你问题真多,到底指望我答哪一个啊?”
八贝勒警觉地看看周围,幸好没有惊动人,忙拖着十阿哥就往房间里走,关了房门,点起了油灯,才有功夫仔细看看弟弟。
:“恩,精神挺好的,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八贝勒摸摸十阿哥的脸颊,几日不见,倒白了些。
:“我能有什么事?能吃能睡的,只当是休沐了,倒是哥你瘦了,有人为难你驴纯
八贝勒,近看愈发觉得他清减了不少,连下巴都尖了些。
八贝勒笑笑:“怎么会,只是心里有事,没睡好。”
十阿哥眼睛扫过房里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的六菜一汤基本上没动过,心里就有数了:“哥,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饭可不能不吃,脾胃弱了,人就没精气神,原本没事的,只等着过几日出去,倒把自己熬病了,多划不来啊!”
八贝勒叹口气:“道理我何曾不知道,只是实在吃不下去,心里堵得慌!”
十阿哥素来是知道八贝勒的,最是心思重,平白无故被冤枉,怎么能像自己一样安之若素呢?
八贝勒望着十阿哥:“这事只怕过几日就消停了,今儿有人来问我话了,只怕等皇阿玛查清楚了也就好了,你那边有人问话吗?”
十阿哥点点头:“今儿问过了,我跟大哥本来就没什么来往,那道士连我家门都没登过,他们在商量什么,我能知道什么?就连你同九哥我都打了包票呢!”
八贝勒笑笑:“自然与我们无关,只是连累家里人跟着担心!”
:“你出来这会子,不要紧吧?正是尴尬的时候,可别给他惹乱子啊!”八贝勒又开始担心起十阿哥来。
十阿哥笑得狡猾,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嘿嘿,哥我跟你说,得亏你当初想办法让我管了京畿治安媚姑。”
八贝勒扬扬眉毛:“怎么说?”
十阿哥附耳过来,喜气洋洋地:“内宫防卫皆是八旗子弟,京畿也是从八旗挑的人,都是同气连枝的,看着弟弟的那几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