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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使神州竟陆沉

皇帝大安,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不论是否心甘情愿,监国的太子将政务回报给康熙的时候,满眼是泪水

“皇阿玛,你总算是大安了,儿子有愧,竟不得以身替之。”

康熙早已从太后那里得知自己的太子半夜还跪在菩萨前为自己乞寿,看着这个心爱儿子的眼神是越发的和煦了

:“自古天道循环,生死有定,朕知你爱君敬父,臣子们满口都是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有哪个皇上真的是活了万岁?朕的日子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这天下迟早要交到你的手中,你是我大清的皇太子。怎可以轻忽自己的性命?再万不可提这话。”

康熙卧病时,被舅舅索额图深深迷惑的太子不是没有起过不良的歹意,现下闻言,太子胤礽心内那小小的一丝后悔统统被心里铺天盖地袭来的羞愧淹没。唯有嚎啕着匍匐,抱住自己父亲的腿,仿佛泪水可以洗刷掉一切的阴暗。

父子相得的温馨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不管皇帝是否是大病初愈,不管皇太子是否想默默忏悔,来自噶尔丹的策旺阿拉布坦的使者已经在殿外等了太久,大清帝国枉死的使臣理藩院员外郎马迪也不能再等待了。

哈密巴拜汗额贝都拉的使臣林伯克跪在金殿上,他的手心都是汗,可是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慌张,自己身负着整个哈密维吾尔族的希望,汗王额贝都拉的嘱咐都在他心底刻着,如果不能成功得到清国皇帝的信任,谁去拯救被准噶尔欺压的族人?

“臣,林伯克为白帽族使臣,臣族白帽族,给皇帝进贡已经很久了,朝廷天使马迪途径哈密,臣族不能保护,被盘踞在哈密城外的准噶尔乱军劫掠,马迪被杀,余众四散逃命。被蒙古人杀害。蒙古兵居无定处,杀人后即逃之夭夭。臣族居住在城里,不可能参与这种勾当。臣族力量有限,无法阻止准噶尔乱军杀害马迪,事后尽力寻找安抚天使余众,白帽族赠粮送马,派臣等护送他们至嘉峪关。”

策旺阿拉布坦的使臣带来更不好的消息,噶尔丹不仅杀害了马迪,还霸占了其侄策旺阿拉布坦的未婚妻,整死了策旺阿拉布坦的弟弟。更离谱的是,噶尔丹他也送了封奏折来,对于自己杀害朝廷使臣只字不提,居然要求康熙把女儿嫁给他为妻;甚至提出康熙“君南方”,而由他“长北方”-成立蒙古汗国的想法。

康熙紧紧地捏住手中的奏折,心内大恨,二十九年兵败的噶尔丹曾当着清军使者的面,跪于威灵佛前,发誓“永不犯中华皇帝属下喀尔喀以及众民”,如今才短短两年,他居然就胆敢刺杀朝廷的使臣。皇帝多么想一把把噶尔丹抓到面前一寸寸凌迟,可惜他不能。三藩之乱刚刚平定,前年大征,去岁大旱,国库空虚,实在腾不出手对噶尔丹用兵。现在不是让噶尔丹领略天子之怒的好时机。温言安抚了哈密的使者,赏赐了蟒袍、貂帽、金带,很好,白帽族将会是日后朝廷平叛的前锋。

深夜,辗转的皇帝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守在门口的内侍战战兢兢,连靠在墙壁上都不敢。终于,皇帝起身走到外殿。

天上一弯明月,映照在飞檐的明黄琉璃瓦上,如同温润的明漆。皇帝看着月亮,慢慢冷静下来,饭都是一口口吃的,噶尔丹此虏不足信,亦不足畏!明日招来臣子们细细议了,绝不能让他继续放肆。

夜色里,很多内侍默默跟随着,康熙发现有个身影一直在往阴影中躲,皇帝看着那个方向,那个身影发现皇帝的视线,不动了,谨慎地近前下跪。

一个衣衫褴褛的太监,不。衣衫褴褛这个词或许严重了点,但确实很破旧,在宫里,穿着破旧的内侍,怎么会存在的?

首领太监大声呵斥

“大胆奴才,你怎么敢君前失仪?”

那内侍慌了,也不回言,只是不停地磕头。

“你起来回话”皇帝开了口

“为什么衣衫破旧?你的月钱呢?没有吗?还是赌钱胡乱花了?”

“回主子话,奴才不敢胡乱花钱,只是奴才的母亲病了,奴才把月钱托人送出去了,还是不够,只好挪用了置办衣衫的钱。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不敢了。”

那小内侍不敢哭出来,只是不断叩着头,沉闷的空响回荡在空中。

“罢了,念在你是一片孝心,朕岂是那种不计人伦的昏君?免了你的罚。”

小内侍大喜过望,忙谢了恩。

次日,金銮殿

皇帝颁布了两道圣旨。

一道是允许噶尔丹的策旺阿拉布坦在边境与清廷通商。

一道是谕令照八旗之例,借官银给宫内内侍供奉等人,朝廷三品以上比照办理。

畅春园

裕亲王已得了信,早早在书房等候,康熙带着太子和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走了进来。

“福全,再过两年,你带着大军去平了那噶尔丹吧!”皇帝的口气很是平淡,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裕亲王已经听懂这里面的怒火。也不待裕亲王说话,皇帝又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四阿哥,户部还有多少银子?”

胤禛小声说了个数字,换得皇帝更深的一个叹息。

“罢了,若是户部的银子不够,来借官银的便从内务府支吧!”

“可是,皇阿玛,儿子虽然不管内务,可是也耳闻黑龙江那边人参欠收,内务一直捉襟见肘。”

太子立马接上了话头

“皇阿玛,马上就是太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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