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欣然与高逸一行人,不多时就在二人的注视中,消失在那山峦高处。
素初雪颇有些不舍的收回视线,然后嘻嘻笑道:“少主的这个师姐,是个好人呢!要不少主把她娶过来?”
宗守一时哭笑不得,用力敲了敲初雪的头,以示惩戒。且不说巩欣然,与那高逸的关系极其暧昧,并非他心中真正所喜。就是他自己,也同样有着心仪之人。
脑内下意识地,闪过一个清丽脱俗的身影。又忙摇了摇头,前世他所遇见的,毕竟只是一个由后世智脑虚拟出来的人物。现实中的那个她,也不知是何情形。
说来自己也是可笑,实在是宅男到家。只在那嵊山的山巅,望见一个背影,一段舞姿。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就为之魂牵梦萦。明明知晓对方只是个虚拟人物,也仍旧是无法忘却。
初雪却手抱着头,对宗守的暴行甚是不服:“少主干吗打我?难道初雪说错了?我看那高逸阴阳怪气的,欣然姐姐与其嫁给他,倒还不如嫁给少主!一个龙灵城高家,比我们乾天山差远了!少主是有未婚妻了,不过我们东临云陆的几位妖王,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父亲他跟我说过,君上他老人家一脉单传。昔年老主人在时,就指望少主你给他开枝散叶。免得以后,受宗家那些什么嫡脉欺侮——”
宗守唇角一阵抽搐,这话旁人说来也没什么。可从初雪口里说出来,却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这高逸,倒真是有几分可疑。就连单纯如初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只是这人,与巩欣然在一起,毕竟已经有三年之久。以此人的身世人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若不是真的喜欢上巩欣然,又何必如此?
更何况此刻,他其实也帮不上忙。只能指望,那高逸的杀意只是针对他一人而已。又或者等到自己,将那东西取到手后,还来得及——
目光阴沉的,向上方仰望了一眼。宗守就又笑着弹了弹初雪的眉心:“人家不愿,难道还能强抢?走了,我们去寻那雷鸾之卵!”
话音落时,宗守就已催动起风行灵骨,走向了这魔尸山的另一侧。初雪心想强抢又如何?又忖道难道还真要去寻那雷鸾之卵?
直到望见宗守越走越远,才忙紧随在后。
沿路继续往上攀登,大约到四千丈处。宗守的脚步却又忽地一停,骤然驻足。仰着头,眺望着前方。
“到了!”
顺着宗守的视线,初雪讶然看去,赫然只见一个巨大的陡峭山壁,横亘在眼前。从这尸魔山的主体,向外横探出去,一直伸展到数千丈开外。高也有三千余丈,陡峭之至。
宗守的目光,渐渐透出几分复杂意韵。下一刻,就探手将初雪抱住,然后整个人纵身而起。身形腾起三丈,安装在腰腿部的风行灵骨,就探出了几个飞爪,牢牢抓住了身前的岩石。
藏在他袖内的小金,不知何时也到了他的背部。伸出十数条触手,末端化成吸盘状,紧紧附在那些山壁之上。
整个人,竟仿佛是一头多足蜘蛛,向上迅速攀缘。
初雪更觉奇异,忖道那雷鸾之卵,怎么可能会在此处?
只是想想这几月,自家少主的种种令人惊奇之处,终还是忍住不言。只默默的催驶那头寒冥虎,护在二人的身旁。
魂兽是魂力凝成,本身并无重量。故此这寒冥虎生前,虽无飞遁之能,此刻却也能紧随在侧。
大约往上爬了一千余丈,就在小金的力量,渐渐耗尽,现出疲惫之时。二人的眼前,又骤然一阔,已是到这山壁的最顶端。
这最高处,赫然一个数百丈方圆的平台。虽是紧靠在魔尸山的半山腰处,不过彼此之间,却有着一条巨大深壑。
不但是那些精兽无法过来,便连天上的那些凶禽,也不会问津。
而宗守却看不都看周围一眼,放下初雪后,催动那风行灵骨,直接几个飞跃,就到了这平台的中央。
此处向下稍稍凹陷,赫然是一个十丈见方的温泉,冒着丝丝热气。溢出来的泉水,向右侧流淌,形成一个飞瀑。
初雪随后而至,停在了宗守的身侧。当下方那温泉入眼,立时是惊讶出声:“这里怎会是温泉?”又终忍不住奇道:“少主你来这里作甚?”
宗守面色凝然,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只眸子里的精芒,一阵明灭不定。
记忆中这里的泉水,应该是寒泉才对,这也是初雪方才惊讶之因。在这石壁下方,有一条天然水脉,故此能聚天地水灵。
而此刻这水,既然还是温热,那么里面的那东西,就应当还在。
若是按正常的轨迹,此物应当是十年之后,灵能潮汐开始波及整个云陆时,由一位日游境灵师探得。仅仅半载时光,就为那人的宗门,培育出一位天位武宗。
那宗派后世早已灭亡,只余下一些真假不知的传说。而宗守前世所在的图书馆内,恰好有着一本,记载着这段秘辛的残史。
这处所在,他也曾心血来潮,在虚拟幻境中做过考察。自然游戏里,是不会有这件东西。
此刻他唯一担忧的,是内中那雷鸾之卵,他此刻是否真能够如愿使用?
呼吸略显沉重,片刻之后,宗守又自嘲一笑。此物对他而言,实在太过重要。实在由不得他,不为之患得患失。
深呼了一口起,就强扯住初雪的手,毫不犹豫地投入那温泉之内。
下沉二十丈,宗守身形才猛地的往上一钻。那松纹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