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丽人堂,已是红ri西斜。白鹏坐在书房,等着冷艳梅带红棉的资料过来谈善堂之事。
小桃端茶送水之余,又来情意绵绵地勾搭帮主。蹲跪一旁给白鹏捶腿,捶着捶着就将身子伏在他腿上,脸枕着他右腿,一只手在他左腿上心不在焉地轻敲,红艳艳的小嘴撅得老高,抬眼看着白鹏。
白鹏心说:“你们怎么都来考验我!”却也很享受这种旖旎感觉,没有假正经地推开小桃,只是不敢多看她,拿起早已批阅过的公文翻来覆去地瞧。又问小桃:“夫人呢?”
小桃仍然撅着嘴,老大不情愿地回答:“今晚睡觉前,帮主见不到清霜姐的。”
“嗯?为什么?”
“下午清霜姐派了人出去采买,已经备好了凤冠霞披和大红蜡烛,晚上她要顶着红盖头等你,之前不好跟你见面的。”
小桃一口一个“你”,语气娇嗔,完全不拿自己当丫鬟,分明是个微微吃醋的小情人。
白鹏笑了,放下公文,伸手捏住小桃的脸蛋轻轻拧了一把,感觉嫩得几乎掐出水来:“呵呵,这事可轮不到你吃醋。对!今晚是我跟清霜真正洞房的ri子,当然要隆重些!”
白鹏说完,又想:“清霜美到极致,也薄命到极致,凄凄楚楚地活到今ri,终于盼到以往不敢奢望的洞房花烛,还是做正室,自然格外珍惜。”想到清霜的身世和心情,不由地替她难过,更加决心以后要格外疼爱她。
“帮主……”小桃眼神哀怨,嘴撅得更高,捶腿那只手也放平了改作抚摸。
白鹏叹道:“小桃,你才十五,不至于这么急着要男人。”
“帮主,你都说过你也喜欢小桃了!”小桃将他的腿推得直晃,“你也才十七!你都要跟夫人洞房了,别人家贴身丫鬟收房也都是这时候!”
白鹏只得不再看小桃,摇了摇头,继续读公文。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帮主,龙堂俞香主求见!”
白鹏应道:“请他进来!”随后在小桃头顶一揉,笑道:“快回避!”小桃嘴撅得能挂个油瓶,“哼”地一声跺着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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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佰通平时就在总舵,所以今ri发生的事情立刻都知道了。走进书房时,他脸上带着兔死狐悲的哀痛,开口就说:“徐统领太惨了!”
随后俞佰通解释道,虎堂徐统领欺男霸女,虽然缺德,却留有余地,没要了那牛家小子的命,只勾结县官将他扔进大牢。在牛氏一直反抗,还几乎用剪刀戳死他的情况下,也没杀害牛氏。帮主却将徐统领弄成重残,剥夺全部家产,撵到街头风雪之中受活罪,他老婆从娘家赶回来,当街抱着满身鲜血的老公嚎哭,痛骂帮主不仁。这些事半ri间就已在帮中传开。
徐统领大战魔教时表现勇敢,功未得赏,却遭到这样残忍的处罚,全帮上下皆感到寒心。都说“帮主拿部下当仇人。”还有人说“跟着这样的帮主早晚不得好死。”
还有,两名被砍头的“帮凶”更冤。李德旺只是拿刀挥舞着恐吓牛康,混乱中失手砍了他半截胳膊。郭小四则是在上司徐统领命令之下,不得不帮忙拉胳膊制住牛氏上身。两人心地并不怎么坏,平时口碑不错,结果被白鹏不容分辩下令砍头,剩下孤儿寡母哭天抢地,许多不同堂口的帮众都去两人家里陪着家属落泪,或者赠银两接济。此事甚至比徐统领的遭遇影响更坏,不少人喊着“不干了”、“去投**帮”云云。
白鹏一直靠在椅背上,两手抱怀静静地听。直到俞佰通说完,不再吭声,白鹏才看着他,撇嘴冷笑:“与垃圾臭味相投的,也都是垃圾,去投**帮,人家要吗?”
俞佰通脸上肌肉一抽:“帮主……”
“你讲了半天,都是有人怎样说,又有人怎样说。你呢?你自己怎么看?”
俞佰通堆起一脸的笑:“帮主站得高看得远,你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今ri只是向帮主转达一些底下人的心思,请帮主决策时参考。”
白鹏面无表情:“好了,我知道了。”
当初刚上任时,白鹏非常尊重年长的俞佰通,两人又有些老交情,可是自从查到俞佰通贪了本该送给浙江巡抚的大笔银两,他虽未严厉追究,却再也不想给这家伙好脸se。
俞佰通干笑了几声,又转了话题称赞“总执法队”的成立,说帮主此举英明,不但能监督基层帮众,也可制衡权力过于集中的司徒静,只是需要留神,总执法队的人都来自魔教,别让他们暗地做什么手脚。
“我对他们有把握,你就不必瞎担心了。”
“是!是!”俞佰通每次一番长篇发言都只得帮主一句冷冰冰回应,非常尴尬,最后再转话题:“若非帮主相救,俞佰通半年前已经死在杀猪岗,这份恩情属下一直没有报答,除了以后继续对帮主忠心不二,也想请帮主过年前能来家里做一次客,属下的老伴会亲自下厨做几样菜。”
“好!”
又是一个字的回应,俞佰通等了一阵不见帮主再说什么,强笑着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又想到一事,说帮主殴打县太爷葛大人有些轻率了。读书人心高气傲,就算当时慑于武力求饶,却会因为这番羞辱而恨白鹏一辈子,他是进士及第,政绩也不错,以后很可能升官,没准就给血手帮埋下一个大隐患。
白鹏也不起身相送,冷冷答道:“我会另派旁人去安抚他。给官员送钱这种事,以后是不敢劳烦俞香主了。”
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