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突然间变得幸福起来,干活少了,饭不用自己做了,小花娘不再责骂她了。不得不说做小姑子的日子就是舒服。不过看着低眉敛目,逆来顺受的嫂嫂,小花又为嫂嫂感到悲哀,这个女人的一辈子就要这样过了吗。
想想十天后自己也要嫁到许家,小花暗暗握拳,她决不能和她嫂嫂一样。
成亲三天后,带着礼物去了孙家,小花见臭妮回来后还是一声不吭,想来她也没有把这两天的经历给孙家人说,只知道埋头干后,真真是一棍子打下去,不带听响的。她的沉默使得几个丈夫对她更加冷淡了,小花娘开始变本加厉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这时的小花已经没有心情为她嫂嫂担忧了。
腊月初二许家就要来送家具,这意味着小花几天后又去面临陌生的环境,周围将全都是陌生人了。心里又是期待又是焦虑彷徨。
即为逃离小花娘的魔爪而兴奋,又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
小花相信凭借她脑子里的东西肯定能够带着他们摆脱赤贫,过上好日子,但是许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许家三兄弟是怎样的人,能不能给予她足够的支持,能不能给小花提供一个展现实力的环境。。。。。。这些她都不知道。
不管小花如何的忐忑,焦虑,日子还是不可阻止的来临了。
腊月初二,许家送了家具,一张床、两个箱子还有一个梳妆台。
几件家具都是足木足料的,看起来结实耐用、做工也细致,透着一股子淳朴大气。整套家具都是这里最流行的款式。听送家具的人说,这些都是许家二儿子做的。
小花摸着打磨光滑的家具,抿抿嘴,想来做它们的人也是一个大气中透着细致,心里有数的人,从家具都是流行的款式来看,也是一个比较能够接受新东西的人。小花很是欣慰,是这样的人就好,她最怕许家哥三像她大哥一样死心眼,一门心思的闷头干活,本能的抵触新事物、新东西,一味的守着就习惯、旧东西。如果遇到这样不思改变,一味守旧的,又讨厌别人提意见的人,小花她就是有再大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离小花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虽然感觉许家三兄弟是个好的,但小花还是悬着心。
腊月初的这几天,小花白天时不时的发呆,她也不知道能想些什么,回忆上辈子,她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想也无用了。想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她就是现在想的再好,还得看嫁到许家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担忧自己未来的日子,好像担忧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徒惹郁闷。真真是事到临头,突然发觉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只能浑浑噩噩的随着时间往前飘荡。
不过,晚上的小花又是另一番光景,每天晚上都会东想西想,翻来覆去半个时辰才能入睡。入睡后也是梦连着梦,有时梦到现代,梦里有亲人、有朋友、有路人。上辈子经历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梦里呈现了出来。梦里这些人隔着一层纱,有的一晃而过,有的张着嘴闭闭合合对着小花说话。梦里的小花努力想听清他们在对她说什么,心里发急一激动就从梦中醒来。醒来的小花睁着眼睛开始发怔,她来这后一直努力的想融入这里的生活,忘记现代的生活,劝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农村。可是这些梦却明晃晃的提醒她,她根本没有忘记现代的一切,只是深埋在潜意思里。
有时小花也会梦到她挨揍了,三五个人对她拳打脚踢,她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有时梦到自己和他们发生争吵被关在屋子里。。。。。。。在梦里她是不幸的,在梦里她被许家三兄弟又踢又打。小花多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小花知道她实在是对未来的事情没有安全感,焦虑过度。
小花一直知道她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她潜意思里都希望有那么一个高大的,可以让她全心全意依靠的人。她也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但心里对安全感的热切追求让她执着的想找人来靠。
小花是自卑的,即使换了时空她也不能完全相信自己一定能把日子过得很好。她还会习惯性关注身边发生的不幸事件,害怕这么事件发生到自己身上。
摸摸头上的冷害,穿好衣服,推门出了房门。迎面的冷风让小花打了一个激灵,脑子也清醒起来。依靠在门框上,看着漆黑的院子,梳理着纷乱的心情。
小花摇摇头,拨拉了一下头发。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自卑和悲观的人,要不然读大学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心理学了。人们说学心理学的人都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小花不知别人为什么是学心理学,但她好像就是觉得自己有问题报考的时候的才选的心理学专业。
来到这之后她也觉得她比这里人更有优势,懂得比这里人多的多,她暗暗告诫自己她有了自信的资本,但爹爹们的固执,小花娘的虐待,都让她没有发挥的余地,生活的困顿,身体的劳累,有才无法伸展的苦闷,她不得不过着属于小花的日子。
小花深深呼出一口气,要出嫁了,这可能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让她完全的树立自信,有一个温暖安全的家,带着他们发家致富;这也可能会让她彻底成为那个胆小懦弱和臭妮一样浑浑噩噩生活的一抹孤魂,才能受困得不到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