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游搬去跟林一诺同居的那天,我去帮忙的时候把胳膊划伤了一条,在到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小游和大白还在我身后巴拉巴拉的控诉我在她搬家大喜之日流血见红一点都不够意思。
林一诺在旁边只是笑,时不时的小游控诉完毕回头问他一句你说对吧,他才接话:“对。”
要不是看在这小子老实巴交好不容易才找到女朋友的份上,就冲他这狗腿子的劲,我一定会在陈洺面前狠狠参他一本。
医生给我伤口清理了一下用纱布包着说伤口虽然很长但是不深不需要缝针,注意别碰到水就可以。
然后问了一些事项后就准备给我开单子拿一些消炎药回去吃。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护士,对着医生低声说了些什么后,医生立即就起身跟着她跑了出去留下我们几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天小游才道:“护士是他媳妇?”
大白一听立即就抨击她的话:“你能不能靠谱点?那医生脑袋都秃了,小护士眼瞅着最多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两口子?依我看父女俩还差不多。”
“你可拉倒吧你,还父女俩,他俩长得连鼻孔都不一样好不好?”小游说完看向桌子上开了一半的单子对我道:“先等等吧,估计一会就回来。”
林一诺一直注意着门外的方向,若有所思了一会后起身对我们道:“你们先坐会,我出去看看。”
“看什么?”小游问。
闻言我回头瞅了眼小游:“怎么了?是人家媳妇就得啥事都管着?出去溜达一圈还得跟你汇报啊。”
林一诺闻言笑了笑对小游道:“我就出去一会,你在这陪着夫人吧。”
“去吧去吧。”我挥手,替小游答了他的话。
林一诺走后,我终于逮着机会和大白一起对小游进行了一阵灵魂层次上的批评,教育她不能这么把人家看的那么紧。
小游不以为意:“男人不看紧点,回头跟人家跑了我找谁要去?”
一句话把我跟大白堵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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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事好像就是一个大的循环一般,来来回回的事情总是在熟悉和陌生之间徘徊着重复着。
那天在医院里,我们不知道的是,当时庇护所中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3起正常人突然间急速的死亡事件,他们倒地后再次站起来........僵硬的肢体,僵硬的肌肉,缩成一个小点的瞳孔......
而最重要的是,这三个人经过查证全都是来自武汉庇护所的居民。
这消息一经传出几乎满城哗然,霎时间让原本就不受待见的武汉居民们日子更加凄凉。
官方没有任何的发言和表态,但是这些消息却都在大街小巷弄内飞速的流淌着,穿过千家万户,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惊诧了,说话轻,学话重,经过无数张嘴过滤后的事件到底被传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说起来虽然十分的荒唐但是大家却都坚信,我们从武汉带来了某种霉运,所以在遭遇了行尸围城等等事件之后那里地震了,而幸存下来躲到这里的我们却又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
本地人之间传的有声有色,在他们的口中眼中我们成为了携带诅咒的倒霉人,一旦跟我们靠近到一起一定也会同样的倒霉。
可笑的是,曾经我们中华泱泱大国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未曾有过的种族歧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发了出来,直指有着同样发色同样肤色的自己人。
而我们自己最恐惧的则还不是来自外界的敌意和仇视,而是...在那天之后接下来的近一个星期都不停的有人在死亡...和我们一起逃难过来的人。
为什么只有本地人没事?经过这几天的恐怖沉淀和思考,大家所有的猜疑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那个几乎全城都注射过的号称可以抵抗病毒的疫苗。
那是唯一能把死亡的那些人联系起来的最值得相信的因素。
在外界四面八方的压力之下,武汉过来的所有人都开始人人自危。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情况并没有任何的改善,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数量不多却每一个死亡的消息都如同炮弹一样重重的击中我们脆弱的心理防线。
家里只有我和陈洺还有俩宝宝和后来才进庇护所的羊羊跟雅琪没有注射那个药物。
c队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被注射任何的东西,哪怕是可以抵抗病毒的药物。
爸妈整日和大白他们坐在一起愁眉不展。
雅琪帮我带俩宝宝以及给全家人做饭。
但是做出来的饭几乎没人动,在面对这样毫无办法的死亡威胁时吃不下饭是正常的。
大家好像在等待死神在随即挑选猎物,而自己就是猎物之一,躺在案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余地。
整个家里都乌云盖顶。
我带着孩子出门透气遇到了陈炀,她也是愁眉不展,她那一大家子的情况跟我们差不多。
可能是心情太压抑我们俩坐在一起都没什么心情聊天,相互叹了几口气就又起身各自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儿子被路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蝴蝶吸引了,蹬蹬蹬跑过去蹲在路边看着叮在草上的蝴蝶回头对着我言语不清的喊着:“麻麻麻麻麻.....”
一天之中,也只有单独跟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稍稍心理上轻松一点。
终于,再这样的重压之下,市区中心的高架桥上在同一天跳下来了七个人。
全都是摔的脑浆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