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国的子休楼,跟染玥国的实在别无二致。奇的是饺子居然也出现在这,依旧个性沉稳处事圆滑,脑瓜子也是一顶一的好,进来的达官贵人都能记得名字,一个不差。
“客官来了,快请进。”饺子看见展苍莫神色不变,嘴咧得更大了,“您先前定好的雅间就在三楼。”
晏清潭随着展苍莫进去,饺子直接在前头殷勤带路去了三楼雅间。她不知道展苍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知道子休楼这样的地方,能来一趟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可展苍莫就完全像是来吃饭的,并不会见任何人。饺子开了门,他后脚也就跟了进去。晏清潭刚要进去,突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清潭!”
她回头看见云初夏,微微露出点惊诧,却只是语调平常地打着招呼,“六皇子,真是好久不见。”
云初夏的眼神放到了那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两个人,先前也是同这般一样,在染玥国的天牢里,就在他的面前,十指相握,毫不犹豫地走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痛心了,以前的事,他并不怪她,可是却也无法释怀,她是帮着另一个男人在算计他。
“是好久不见,不过你要同我说的,就是这些么?”
展苍莫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人,蓦然松了手,“有事的话出去讲,不要叨扰我用膳的兴趣。”
云初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使他眼花看错了么?为何觉得现在的少主,跟日前见到的有些不同呢?不过他才不管展苍莫有什么异样,直接对晏清潭道,“清潭,既然少主不想被打扰了清净,那我们就出去说吧!”
展苍莫径自坐到座位上,门也是大敞着,就这么悠闲地给自己续上酒水,端起来一饮而尽。只是没人看得出他左手紧紧攥着的拳。
晏清潭平白恍了恍心神,这才道,“六皇子,我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展苍莫嘴角不轻易间勾起笑来,左手也是慢慢松开了,手中的动作却不停,一杯一杯递到唇边,就好像喝着的不是酒,而是水一般。
“没什么好说的了?”
晏清潭说完就是一笑,直接退到雅间里,就要关上门云初夏却不依她,一把抓住手腕就把她拽了出来,“清潭,难道就连和老友叙话的机会都不给?”
展苍莫并无动作,只抬眼看着晏清潭,她死死咬着下唇妄图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心里怕是也并不好受的,最终她低眸掩下情绪,“并非不给,而是,清潭早就不配拥有这个机会了。”
“早都说了我不怪你!”云初夏看如何说展苍莫都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得两眼冒火,“你看看你嫁的那个人!哪里是什么良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利用你,你还是跟我走吧,清潭?”
“可是你别忘了,一直以来,也是我在利用你。”
“利用”两个字直接戳到晏清潭心里去了,吵的她两耳都是嗡嗡作响。手腕都被他拽的有些红了,她又哪里值得他这么固执呢?
“六皇子同在下的夫人叙旧也是够久了,该放手了吧?”
展苍莫站起来,直接走过来拉住晏清潭另一只手,“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莫非预备浪费了这桌佳肴么?我们来的时候是刚刚好,现下确是有些凉了。”
云初夏也是不肯放手,展苍莫却不跟他争,缓缓道,“六皇子又何必如此呢?这样受苦的也只是她罢了。”
云初夏低头看着晏清潭红肿的手腕,一阵心疼,也就放了手,对展苍莫正色道,“少主真是好雅兴,子休楼的确是用膳的好去处。只是本殿听闻羿日国赏菊宴排场也是甚大,希望在宴上也能见着少主……和夫人。”
“六皇子,您的酒桌都设好了,摄政侯也早都到了,您看……”饺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提点着,态度很是恭敬。
云初夏嗯了一声,再看过晏清潭一眼,虽是不舍,仍是走了。
“少主好好用膳吧,属下先告退了。”
饺子见云初夏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将雅间的门给带上。少主的脸色,方才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也不用展苍莫拉她了,晏清潭顺势坐到他的对面,直接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就自己夹菜吃了起来。
她的吃相说不上多优雅,可也绝不通俗。不多话不想别的,不一会一小碗米饭就去了大半。
展苍莫仍是喝酒,甚至一筷子菜也没动过。看她吃得欢快,突然间就有些不悦。
“他来了,你就高兴吗?”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他立马后悔了。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气,只是不可否认,直到现在他有种不安预感在心。
“岁醒国和染玥国结盟了,要攻打的正是羿日国,现在你高兴了?他全然是按着你的意思走的。现在居然如此高调在子休楼里会面,不正是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么?这六皇子,倒是有趣之人。”
晏清潭后知后觉地看着他,硬是逼着自己吞下口中的米饭。可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说出来,就直接低下头接着扒饭。
“现在连跟我说话都懒得么?”
展苍莫只觉一口郁结堵在胸口,他现如今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连沟通都省了,她都恨他到这一步了。
从今天在别院见着她,一路出府,到一路走着到子休楼,她居然真的一句话没有同他说过!如果他没记错,方才同云初夏,她可是说了一通。
晏清潭放下筷子,良久以后才“啊”了一声。
声音颤抖含糊,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