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淡淡一笑,转身让开了牢门,狱卒立刻开了门。
入眼的是几尾破烂的草席披在地上,晏歧山和御使夫人坐在上面,眉头都是紧锁。
听见开门声,晏歧山抬头看见晏清潭,惊喜道,“清潭!快救救爹!”
晏清潭看着他,英俊的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厌恶。她再往旁边一看御使夫人缩在草席上,惊恐地看着她。
“四年前,是你收了好处,默许他们杀了我娘的吧?”晏清潭伸手指了指晏歧山,他大概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儿吧。
晏歧山张大了嘴,心里升起几分惶恐,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怕是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清潭……清潭……都是爹的错啊!你就饶过爹这一次吧!”
晏歧山嚎啕大哭起来,晏清潭却没再看他,她伸手对着御使夫人一指,“御使夫人,您当初可真是狠心,枉我那么求你,居然半分情面不讲?”
御使夫人猛地摇摇头,可是她动了动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相较于晏歧山,实在是太过安静。
外头陡然窜进个黑衣人,狱卒吓了一跳,却没有管。云初夏和展苍莫也都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索命的来了。
晏歧山慌慌张张站起来,一把剑已是抵在他胸前,对着胸口就猛刺过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御使夫人见到黑衣人动了杀机,尖叫一声,拿起地上的饭碗就朝黑衣人砸了过去。
黑衣人轻巧地躲了过去,御使夫人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晏歧山一把拽了过去。
“噗嗤”一声,那把剑已是将她整个贯穿,感受到切肤之痛,御使夫人才反应过来。她刚要说什么,又是“呲啦”一声,剑又迅速抽了出来。
霎时温热的血就喷了晏歧山一脸。御使夫人望着平生爱惨了了的那张脸,深深吸了口气,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他,“歧山……你居然……”
晏歧山慌慌张张也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剑刺中胸口,他颓然倒地,面上都是惊恐的表情。“不,这不可能……”
御使夫人突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晏歧山倒在她旁边,挣扎着抚上他的脸,“你看……现在……你再也……跑……跑不掉了……”
不过片刻,黑衣人就完成了任务,翩然离去了。
晏清潭把目光放在晏歧山不肯闭起来的眼睛,心里五味陈杂。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就算是,再怎么恶贯满盈,都始终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展苍莫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又悄然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别看。”
晏清潭却固执地抓着他的手,硬是拉了下来,她慢慢地,慢慢地将目光在两个人身上转了几遍,才粗粗地喘了口气。
娘,我为你报仇了呢?可是,您那么喜欢的晏歧山也死了,您该是很伤心的吧?
“清潭,不管你跟他究竟有没有婚约,只要你不喜欢他,这一切根本就做不了数。”云初夏的目光一直放在两个人握紧的手上,他始终是放不下,哪怕她骗他。
展苍莫却不发一言,拉起晏清潭就走。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手臂上凝固的痂竟然都崩裂了,鲜红的血顺着展苍莫的手臂流下,一直落到两个交握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