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认定秦念想通是晏清潭的作用,连着几天往竹园跑的次数就多了。一来二去,不定传出什么闲话,好歹秦念次次跟着,没人再说什么。
几次之后,几人较以前熟识很多,御使夫人再没来,也免去了很多不快。
这一天,三人在后院凉亭坐着扯闲话,秦修正说到好玩的地方,秦念矜持地掩帕笑笑,晏清潭面含浅笑,伊儿咧着嘴全然无所顾忌。
外头丫鬟就又过来禀报,说是明日国宴,御使夫人要带大小姐和表少爷表小姐同去,特地先来传给话,叮嘱各自明天都好生装扮着,给御使府长长脸。
秦修显得很兴奋,“明日排场必然不小,这可是四国朝贺五国聚饮的大事,从前外官家眷可都是没机会去的,这次都是呈了御使府的情。”
京都规定入宫参宴除却征战归来的侯将,寻常只是京官,家眷也有要求,除了当家主母、子女、也就只能带婢女几人。但外官的子女并不是没有去的权利,只是因为地点较远,就没有贴子,自然进不去。因而秦修秦念参加国宴,也是合乎礼数的。
晏清潭有些犯暑气,看着桌子上几碟点心,完全没有胃口,也很是懒得动弹,因而命人冰了些瓜果,打算拿来解暑。
这时听秦修说话,竟然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得,她的危机感向来重,笑意渐渐不见了,眉头有些微蹙,立刻抬头揉开了,不让旁人瞧出端倪。
秦念没有表明自个的立场,与秦修的兴奋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对立面,她颇有些紧张,小声道,“我……从出生就只进过一次宫,一提到这进宫就紧张得很。”
秦修认为她的顾虑小题大做,“念儿,你虽然不常出门,规矩什么的比谁都懂,怕什么呢?”
晏清潭敛了敛神,附和道,“是啊,要说规矩,清潭是及不上表小姐一点的,怕是要表小姐到时候照弗了。”
晏清潭一直跟他们保持着距离,不管是晏歧山、秦念或是六皇子,向来都是只称尊称。秦念听她这么说,顿时有些局促,“清潭表姐……你以后叫我念儿就好。”
“念…儿……”晏清潭从牙关里僵硬地挤出来两个字,她对于秦念的熟络还感觉不很适应,自然觉得叫这么亲近太别扭了些。
秦念却笑得眉眼弯弯,硬是差点把泪花给逼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伊儿望着一只柜子并几只箱子的衣服发愁,晏清潭缓声道,“拿那套湖蓝色的宫装来吧。”
伊儿急忙将衣服取来,服侍晏清潭穿戴整齐,又按着吩咐梳了个正式的发型,刚坠上一柄精巧的紫叶流珠钗,晏清潭就摆摆手,“就这么着吧。”
出门的时候,其余人早等在外头,她还算出来比较晚的。
御使夫人明显憔悴很多,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却用脂粉极力掩饰着。想也是了,想杀的人始终杀不了,夫君的宠爱也不似从前了,能不忧心么?
此时她勉强地冲晏清潭笑笑,藏下恶毒的心思,晏歧山见人都到齐,也就吩咐众人上车。
御使府共两顶轿子,男眷一顶,女眷一顶。晏清潭只带了伊儿在外头服侍着,秦念与御使夫人说了些体己话,晏清潭听着,只在秦念问到自己的时候,回上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