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期见自己的阴谋被识破,非但不急于掩饰,反而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少夫人,原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了。只是纵使这样,我依旧能杀得了你。”
“可你也逃不出去了,难道想要跟我来个玉石俱焚?”晏清潭突然笑了起来,“欢期,你居然存了玉石俱焚的念头,我问你,究竟是有多恨我?”
“我说不上有多恨你,是你改变了他。如果,你从来就没有出现……那该有多好?这样,他就永永远远,不会被这种儿女情长所牵绊。不被牵绊,他就还是原来的展苍莫,武功超凡,俊逸非凡。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居然因为思虑一个女人而走火入魔?”
欢期说着,已是步步靠近晏清潭,“晏清潭你认为你聪明一世,其实不过是在他的庇护下而已。平心而论,若没有他,你现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千几万次了。你凭什么恨他,你有什么资格恨他?”
晏清潭惊诧于欢期所说的,可是无可否认的事,这是事实。要是没有他,她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更别提什么报仇,又从何而来的恨他?
利刃就藏在她的袖口下,欢期紧紧握着,就像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墨染,谁给你的胆子?”
展苍莫的声音出现在药池石门口,欢期的动作一顿,却仿佛更加坚定了决心,脚步不停。
不待说下一句,欢期出手,展苍莫出手,所有动作在电光火石之间。残枫剑已是将欢期雪白的脖颈划上一道痕迹。而她的手里,利刃还是紧紧地握着。
晏清潭一惊,立刻上前拉锥期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里不自觉带了哭腔,眼角也早湿润了几分,“欢期……你怎么这么傻?”
“我……”欢期艰难地维持住一个笑意,磕磕绊绊道,“不忍心……”
不忍心他伤心,不忍心他难过。同时也是对你,晏清潭,不忍心下手……
展苍莫扶住晏清潭,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晏清潭依旧是一张冷冰冰的小脸,此时依偎在展苍莫怀里,居然就有了几分动容。
“你怎么回来了?”
展苍莫看她轻描淡写地问出话来,不免有些气结,“我若是不回来,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晏清潭将手抵在他胸膛上,很认真听他的心跳。
展苍莫没理她,直接向外面道,“把雪夫人带进来!”
展雪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看见晏清潭已经醒来,颇有些咬牙切齿,“苍莫,你可是我的亲生儿子,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个女人,惩治你的亲娘不成?”
展苍莫摇摇头,“雪夫人,这些年你一直说的,父皇亏欠你的荣华富贵。现在不是回来了么?为什么居然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假传命令,想要清潭的命?”
“苍莫,虽然墨染这个女人,我也不怎么喜欢。但我们的初衷至少是一样的。晏清潭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她究竟哪里好让你如此着迷。现在是你荒废了对枫舞山庄的管理,空置了秦沼王的地位,这让我还怎么放心?”
慈母的面具摘了下来,晏清潭字字句句听在心里,觉得无比触目惊心。她下意识握住展苍莫的手,仔仔细细地观察他的反应。
展苍莫回握住她的手,面上依旧没起半点波澜。
“雪夫人,说到底,还是为了你的权势。恨父皇为的是权,杀清潭为的也是权。我想……是你近日来太过操劳,才会想的那样多,即日起,你就与庄主和庄主夫人一块在候项国静养吧!”
展雪闻言,简直无法控制自己地咆哮起来,“这不可能!苍莫,我是你亲娘啊!你怎么可以囚禁我?!……”她摇椅晃疯疯癫癫道,“对……我哥,他可是枫舞山庄的庄主,你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展苍莫微微一笑,说出口的话却如同冰锥一般刺进展雪的心窝里,“雪夫人放心,由于庄主夫人的帮忙,庄主已经先你一步到了候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