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似乎也见到了傅文卿,惊问道:“你……可是文卿么?当真是你么?”那声音听来很是熟悉。
傅文卿听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好奇,于是顺口应道:“是我啊,我在这里!”
那人又是“呀!”的一声,傅文卿听出来了,刚才那一声叹息确也是这人所发。再听那人道:“天可怜见,我终于是等到你了!”听声音似乎是又惊又喜。
傅文卿听了不由得奇怪,想要开口询问,但是心里却一时又有些迷蒙,似乎自己又知道缘由一般,只是脑中迷迷蒙蒙想不真切。就在她这番犹豫的时候,那梅树后面的人已是快步地跑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当真是你么!你可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
傅文卿抬头一看这个人,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人竟是杜岫岩。只见他身穿墨色?氅,腰间别了一支长笛,双手紧紧握住了傅文卿的手,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傅文卿见是他,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再见他这般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不觉又羞又急,略略有些尴尬,于是道:“原来是杜兄,你也在这里赏雪么?”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抽开了自己的手。
杜岫岩见是她,似乎也是吃了一惊,愣愣的,见她这般说,也赶忙松开了双手,面色尴尬,片刻后才道:“小兄弟,原来是你啊!你怎得会来到这片梅林之中?”
傅文卿为了化解尴尬,强笑了笑,道:“我今早起来,见这雪下的大,想着这片梅林的景致肯定好看,所以特来赏玩。不想竟听到了杜兄的笛声。一直知道杜兄为人豪爽仗义,不想竟也有这么雅致的时候。”
杜岫岩似乎还是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怔怔道:“刚才,那吟诗之人,可是你么?”
傅文卿见他神情有异,似是有什么心事一般,于是道:“小弟不才,见了这如画美景,心里一时高兴,胡乱吟的,若是不好,还请杜兄莫要见怪才是。”
杜岫岩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怎会如此呢?怎会如此巧合?文卿,当真是你么?”
傅文卿见他这般说,不由得答道:“没错,当真是我啊!”
杜岫岩瞧了瞧她,再看了看这周围的白雪红梅,脸上怅然之色未减,过了良久,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向傅文卿道:“不好意思,小兄弟,让你见笑了。刚才,我可真是失礼了。”
傅文卿见他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混不似往日里见他意气风发之态,于是道:“你……有事么?我能帮你什么吗?”
杜岫岩微微一笑,似是恢复了往日般的状态,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她也是喜欢梅花,刚才因为想的出神,一时竟将你当作了她,愚兄唐突了,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
傅文卿见他直言自己的心事,显然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心里不由一喜,道:“怎么会呢。只是……莫非杜兄这位故人也叫文卿?”
杜岫岩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小兄弟聪慧过人。”
傅文卿道:“如此说来,你的这位故人定是与你很有渊源的了。”
杜岫岩深深地盯着傅文卿看了一会,然后长叹一声,说道:“算了,不说也罢。”
傅文卿见他不欲再说,于是也不强问,默然不语。
片刻后,杜岫岩恢复了往日般洒脱的气质,向傅文卿道:“今日良辰美景,不可轻易错过,这梅林前面,是我的一座草庐,小兄弟可愿意去喝一杯么?”
傅文卿也觉得如此美景,若是辜负了,也当真是可惜,于是笑道:“杜兄既然有此邀请,小弟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岫岩哈哈一笑,伸手向前一引,说道:“小兄弟请!”
傅文卿微微一颔首,道:“杜兄请!”俩人相视一笑,并肩向梅林深处走去。
走了约摸一二十米,就见前面是一处山坡,坡上也是植了梅树,既有红梅,也有白梅,竞相怒放,煞是好看。山坡下面,却有一处草庐,以茅草并黄泥糊墙,一条小径逶迤穿过了梅林而来,很是雅静。
傅文卿不由得笑道:“杜兄好雅兴,竟然在这梅林之中筑了如此一间草庐,当真是有趣的紧。”
杜岫岩哈哈一笑,道:“这片山坡本就是我杜家的产业,我因为喜欢这里红梅白雪的美景,所以就着人筑了这间草庐,为的就是赏景方便。”
傅文卿想起了陈七所说的典故,不由得问道:“我听坊间传言,这片梅林是先帝爷为了他一个爱妃所植,如今你又说这里是你家的产业,莫非这位前朝的皇妃,就是出自你家么?”
杜岫岩一怔,随即笑道:“这坊间的传言,又哪里信得?这里一直就是我杜家的产业,这些梅树,也都是植了数十年了。”
傅文卿听了信以为真,道:“我先前听那传言,还当真是为了先帝爷的情深意重感动了一番。如今听你这般说,原来竟都不是真的了。”
杜岫岩顿了一顿,道:“小兄弟先时信那传言?”
傅文卿笑道:“罢了罢了!没得说出来让杜兄笑话。我就说么,这帝王之家,又哪里来的深情厚谊?所谓的情深意重,也不过是坊间的传言,大家自己编了来安慰自己的罢了。”
杜岫岩道:“听小兄弟这意思,竟是不信这世上是有真情的了?”
傅文卿摆一摆手,道:“非也非也!我是相信这世上自有真情的,但是我总觉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