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十三一愣,旋即道:“花钱多不怕什么!老祖宗身子娇贵,若是真能治好了她,纵是花多少钱,我们也是舍得的。”
傅文卿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事情还是要问一下肖伯父比较好吧?如果我猜的不错,昨日老太君用的是这方子中所开的四逆加人参汤方,但是另外几个下人吃的药中,却是没有加人参的吧?”
肖十三更是惊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都没有说,是谁告诉你的?”
傅文卿心里则是暗暗的冷笑:
自己当日所下的泻药之中,有一味是五灵脂,因此若是再吃了人参,则犯了“十九畏”,轻则肚痛难忍,重则危及性命的。既然昨日来诊治的大夫开的是四逆加人参汤的方子,若是王嬷嬷等人也服用了同样的汤药,这会子定是与肖老太君同样的症状,肚中实热淤积,每隔六个时辰便会肚痛不已。如今既然只有肖老太君一人犯病,可知另外几个人吃的药中,是一定没有加人参的。
肖十三说过,因几个人都是一样的症状,所以只请了大夫来给肖老太君诊治,开了方子之后几个人一起用的。
这四逆加人参汤方中,人参的主要作用是补充元气,另外四味药材的作用则是温和胃肠。说不定这肖府就是觉得人参金贵,只用四逆汤方也可以治病,所以这才弄巧成拙。
怪不得外人都说这肖锦程刻薄寡情,对于自己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地吝啬,对于外人如何。那更是可想而知了。
肖十三面上露出了一丝赧然,他也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但是做决定的是自己亲生父亲,做儿子的总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肖锦程由康姨娘陪同着进来了。
傅文卿赶紧行礼问好。
肖锦程一副长辈应有的傲然模样,略点了点头,道:“多谢你记挂着。”
傅文卿微微一笑,道:“我与肖兄是朋友。若是能尽绵薄之力,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康姨娘则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傅文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肖十三赶紧向父亲道:“方才傅兄已经为老祖宗把脉了,说是能够确诊,保准能够治好呢。”
肖锦程听了眼睛一亮,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果真么?傅公子果真有把握治好老祖宗的病么?”
康姨娘也是留了心,侧头仔细观看。
傅文卿微微低了头。笑道:“文卿自然不敢夸口。方才我为老祖宗把了脉,又看了昨日服用过的药方,已经明白了症结所在。不仅是老祖宗这病我能够治好,就是连着昨日一同腹泻的那些个下人,我也一样都能治好的。只是有一样,这诊疗的过程,可都得听我的。若是有什么你们看不惯的,也不得干涉我行医。”
肖锦程见傅文卿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也是一喜,赶紧道:“自然自然!你是大夫,自然是都听你的,我们又不懂得医术的,如何会干涉你行医呢?赶紧施治吧!”
傅文卿淡淡一笑,只是不说话,而是侧头看了肖十三一眼。
肖十三赶紧道:“父亲……傅兄说,只怕老祖宗这病要治好。还是要有些花销呢!”
肖锦程倒是一愣,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傅文卿,这才道:“傅公子放心,只要真能治好了老祖宗,诊金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还请赶紧施治罢!”
话语之中已经带了一丝不满: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明明是自己哭着喊着要来给老祖宗治病,如今还张口要钱,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
傅文卿淡淡一笑。慢条斯理道:“我与肖兄是朋友,既然老太君是他的长辈,我自然没有开口讨要诊金的道理。”
英姑自然也早就听出了肖锦程话语中的不满和轻视之意,本来心里就是有一肚子火了。如今是越发地觉得火上浇油,于是冷声道:
“我傅府虽然不比你们肖府气派,但是我家公子也不用靠着这些诊金银子过活。若不是你们家十三少到了我们府上苦苦哀求,我们可没有这功夫来给你们看病呢!说得倒像是我们贪图你家诊金银子似得!嘿嘿,就算是你将整个肖府的家当作为诊金给了我们小公子,我们也未必稀罕的呢!”
英姑这话说的好生犀利,肖锦程立即觉得脸上挂不住了,黑了面庞不悦道:“这是傅公子的书童么?怎得这般说话?”
傅文卿佯装恼怒地看了一眼英姑,责备道:“怎么说话呢?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虽是不靠着给人诊病来生活,但是银子总是越多越好的,谁还嫌弃银子多了累赘么?若是肖老爷当真将肖府的家产作为诊金给了我,我也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这一番话名为责备英姑,实在是什么意思众人自然都是明了。
肖锦程的面上越发的难看。
肖十三赶紧打圆场:“傅兄你就直说罢,需要多少诊金。若是我们能够付得起,自然是毫无二话的。”
傅文卿于是顺坡下驴,笑道:“我说的花费不小,可不是诊金喔。而是给老祖宗治病,需要的药,只怕是花费不少!”
肖十三这才松了口气,略带埋怨地看了傅文卿一眼,道:“你不早说!”
早说的话,也不至于让父亲被英童那般地抢白。
肖锦程也觉得颇有些不是味道,轻咳了两声,坐正了身子,道:“其实这个……只要能够治好老祖宗的病,诊金自然是不会少了傅公子的。至于这药么……无论花多少钱,只要能够治好老祖宗的病,任凭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