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胡子“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一个喽啰道:“你知道什么?我们老大家里的老爷子已经仙逝多年了。”
杜岫岩与傅文卿对望一眼:这人不是穆胡子的父亲?那为何称之为老爷子?
穆胡子没好气地看着领来的喽啰,道:“那姓汪的小子呢?是不是不敢见我们又躲起来了?”
那喽啰低头道:“想必是觉得愧对老大,怕老大追究,所以找地方躲起来了。我这就去将那小子抓过来,交给老大定夺。”
穆胡子“哼”了一声,算作是默认了。
那喽啰赶紧出去找人了。
傅文卿站在榻前,淡淡地看着床上的老人,却并不去把脉。
穆胡子不耐烦道:“公子不是仁者仁心吗?怎得还不赶紧救人?莫要耽误了时间!”
傅文卿淡淡道:“这人,我能治。”
穆胡子闻言大喜:“那你还不赶紧动手?”
傅文卿轻轻地摇了摇头:“但这会却不能治。
穆胡子一惊:“这是为了什么?”
傅文卿道:“我从不稀里糊涂治病。只因我这治法与平常的大夫不同,所以要这病人的家属同意才行。”
穆胡子一摆手:“我自然是同意你给他治,否则请你来干嘛?不用啰嗦!赶快救治!”
“你又不是他儿子,怎能算是家属?”傅文卿淡淡道。
穆胡子一愣,又想要从腰里拔刀。杜岫岩“哼”了一声,凝目瞪着他。
傅文卿则伸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意在提醒他莫忘了自己和杜岫岩两个人的身价。
穆胡子一时倒也无可奈何,皱眉道:“我虽不是他儿子。却也算是他的家属,总而言之你快救治,若是老爷子有个什么好歹,哼哼,我是宁愿折了那一万两银子的!你看着办吧!”
这时,就见那先前出去寻人的喽啰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子进来了,道:“老大,人找回来了!”
说着将那人往地上一掼。
地上那人灰头土脸地赶紧挣扎着起来,向着穆胡子行礼道:“寨主饶命啊!不是我不尽心尽力,实在是老爷子的病情危重。我无能为力了呀!”
穆胡子冷着脸道:“姓汪的!你该不会是又犯了老毛病吧?莫不是又想着跟我谈什么条件?我告诉你!老爷子是什么人。在我这山寨之中什么地位。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要是敢在老爷子身上给我玩儿花样,嘿嘿!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杜岫岩与傅文卿淡定地站在一旁。
地上那人赶紧作揖道:“冤枉啊!小人哪敢啊?小人就是生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寨主玩花样啊!老爷子实在是病入膏肓。药石无治了呀!寨主若是不信,尽可以再请了大夫来看啊!”
穆胡子看了傅文卿一眼,再问那地上的人,道:“你说——老爷子当真是无药可救了么?若是有人能治,你待怎样?”
地上那人连声道:“我汪仁行医几十载,就算是整个的金陵城中,不是我自夸,能够超过我的大夫也没有几个。老爷子是千真万确地病入膏肓了,你看看他,身上都开始发硬了。这就是临终之兆啊!若是真有人能医治的好老爷子,那寨主就权当小人放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杜岫岩听这人说话粗俗,微微皱起了眉头。
傅文卿却是一愣:汪仁?这名字怎么听来这么耳熟啊?
于是瞪大了眼睛,侧头仔细打量那人。
无奈地上那人始终爬跪着,低着头,看不清楚面相。
穆胡子“哼”了一声,向傅文卿道:“傅公子,你听到了?你若是能救治好老爷子,我保准你们两位安全无虞地回家去,若是治不好,哼哼!穆某可是个粗人,身上也是有几条人命官司的,不在乎多再杀几个人。”
杜岫岩听他言语之中又带了威胁之意,于是道:“你若是想动粗,我自会奉陪,只是你最好考虑清楚后果。我与我的兄弟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只怕这金陵城府尹会派人平了你这小连子山!”
穆胡子瞪了杜岫岩一眼,道:“嘿嘿!娃娃!你也不用吓唬我,我穆某人在这小连子山上呆了多年,官府不是没有来围剿过,又有哪一次是真刀真枪来的?都是做个样子罢了!”
杜岫岩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道:“金陵府尹于大鹏与我杜府的老爷那是至交。若你只是要银钱,那容易的紧,区区五千两银子,我杜、傅两府自然不在话下。若是我们有了丝毫的损伤,嘿嘿,你可以想象后果!”
傅文卿突然道:“这人我治了!”
杜岫岩与穆胡子都是一愣,就连地上那人也不由得抬起了头。
傅文卿看的清楚,那人脸上有一颗大大的痦子。
这人正是当日给自己开方,将甘草换做甘遂,导致前身的傅清婉一命呜呼的那个汪仁,也是肖十三的母亲叶爱娇口中那个将她过敏性湿疹错诊为梅毒,以致叶爱娇含冤受屈十几年的汪仁。
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难怪陈七花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打探不出他的踪迹,原来竟是偷偷地藏在了这小连子山黑风寨中。
穆胡子闻听傅文卿愿意医治,面色一喜:“傅公子确保能够治好吧?”
傅文卿又看了汪仁一眼,道:“我确保可以让老爷子醒过来,但是至于治好么?嘿嘿,怎样才算是治好呢?老爷子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若是让他恢复成如寨主这般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