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是疯了吗,你们是疯了吗?非要在做寿的日子上闹,都盼着我早点去见……”
十二姨扶着周老太从旁边的雅间出来,十二姨可能觉得大事不妙了(这事都是她男朋友的那瓶“上帝之泪”闹的,我估计她是想替杰德拉推卸责任,所以把泰山搬出来),请她老妈出来坐阵,而我呢,正要离开,却被老太太的话逼停。
她又我骂:“你这畜生,总是不长眼!”
我本以为她对老妈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差不多不再对我怀有芥蒂了。看来我错了,我了老妈终不是一路人,我也不再关心。
“死去吧你!”
我说完最后一句,毫不留情由杨芳扶着走开了。
“你这……孽……”
后面的话我已听不见了,我出了帝景,耳边呼啦啦地响起了风声。我拦了一辆的士,把杨芳挡在外面,让司机加足马力有多快开多快,反正我已经万念俱灰了。
此时是晚上七点一刻,我向你发誓我已经把帝景里发生了一切事情抛到脑后。十分钟后,我手里提着两个汉堡到了县医院。若你非要问我来医院干什么?我只能说除了去买几片安眠药,我将别无选择。我愿意去做一个堕落天使,哪怕命运再给我一次打击,那怕它再让我痛苦百倍,我也能放纵地度过残余的人生,可事实是,我的身世让我变态地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陈秀美坐在椅子上打盹。我展开双臂轻轻地抱了她,她被吓醒狠狠地推我一把,直接把我撞到墙角坐地不起。她见我半天没起来,又心疼地过来扶我。
她说:“怎么了你,喝醉了啊?”
我捂着胸口,胸口剧烈地疼,苦笑着说:“没喝酒。你累了吧?”
“是啊,你终于来了,我都困死了。”陈秀美极小声地说,“他这个死人,我跟他说话,他就是不理我。我开导了他一阵,说了一大堆比如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话,他……他就是不理我,搞得我没办法,老坐着看着点滴瓶,久了眼睛疲劳就不犯困了。”
“真是辛苦你了。对一个死都不怕的人,你还给他希望干什么?别理他,给他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再死一次。【92ks. 】”我拍拍陈秀美,像情侣一样亲昵地看着她,“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来了两个汉堡。”说完我非常吃力地弯下腰去捡地上的汉堡。
“我都没跟你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陈秀美故作惊讶地说,她接过我手中的汉堡,一点也不顾姑娘的形象,三五口就解决了一个。汉堡上的奶油沾了她满嘴都是,我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了脸,她很享受地笑了笑。我们相视一笑,刘畅的咳嗽地声响起了,他的眼睛半睁着,厌恶地看着我们俩,很没礼貌地说:“麻烦你们离我远点吧,别当着我的面亲嘴,还闲我不够凄惨吗?”
我跟你说实话,我要不是看他躺在床上,我真想跟他打一架,虽然我已经遍体鳞伤了。
“好好好。”
陈秀美将吃一半的汉堡包好,提着小包,让我替她把脖子前的围脖整理整理,然后笑着说:“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走了,过了三分钟又气喘吁吁地回来,然后把杨芳的储蓄卡还给我。此时的我正和刘畅打开病房的门对骂着,她也没搭理我们,还鼓励我们的声音再大声点。当即,我们就闭嘴了。
后来,我与他分别躺着,我鄙视地看了他几眼,他也鄙视着我,我的眼睛对他瞪来瞪去,他倒没以眼不眼,只是无神地看着我。不明白他为何一直看着我,那眼神啊,似乎带着祈求、又有一点埋怨;我后来困了没理他,有时候在病床上因肚子翻转着偷偷瞄了他一眼,他还是朝我这边看过来……直到我被护士推醒。
护士说:“起来,这床是你随随便便能躺着吗?弄脏了,怎么办?”
“躺一下又能怎样?”
“这不是让不让躺的问题,你是来照顾病人的,你看看自己怎么照顾病人的,血液都回流了,你也不会按铃换药水。”
我看着护士小姐手中提着那个沾了血水的袋子,仿佛间明白了一些道理——原来刘畅并非紧盯着我,而是看着自己的血液回流。这小子果真是诚心想死啊!我此时又何尝不是呢(可惜我去取药房没拿到安眠药)?护士离开后,我责怪了他一阵,他像一个被我看透邪恶之心的人恶狠狠地盯着我。
从这一点上看,我看得出来,这日子他过得比我悲凉。好吧,那我就照顾你一次。
我坐到他身边,捂着肚子,笑着说:“叶梓怎么这么晚还没来啊?”
“你把那壶里的水递给我喝一口。”
我把水壶递给他,他咕噜了两口,呛了半死,差点呕出血来。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陈小雨,你别整了行不行?难道你还觉得我不够惨吗?”
“有什么惨?你的所谓的惨都是自找的,要是你不出自杀这招,大家现在不就都万事大吉了吗?指不定你现在在街面上碰到了一个比叶梓漂亮一百一千倍的女孩,然后你们一见钟情……”
“可能吗?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全世界的女人都像杨芳啊?”
“怎么没可能?但是不管怎么样,你想抛弃我这事,就是做得不对。其实,你自杀的事,跟我现在承受的痛苦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个屁,别把自己搞得跟没爹没娘似的。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