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举?”明姜一愣,“并没听说,何时的事?姐姐哪里听来的?”
安四奶奶看着丫鬟们都落后几步站着,就压低声音说:“是我叔父说给我们四爷听的,这次四爷回去也想打听一下此事有没有准信,妹妹没听你们二爷提起过?”
明姜摇头:“他这几个月总是跟着出海剿匪,我们闲着说话儿的时候少,他并没提过。”
安四奶奶也就没多说,只让明姜跟常顾透个风,也多打听一下,“你们家在京里,想来这消息比我们准。”
送了安四奶奶出门,明姜回来坐下,想起似乎哪一年常顾曾经说过,刘大人提起朝廷或有意开武举科,可是这两年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消息,他们也就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胡千户他们居然得到了这个消息,那就应是有些根据的了。
晚间常顾回来,吃完晚饭,明姜就把安四奶奶的话说了,又问常顾:“你可曾听说此事?”
“安鹏也跟我提了几句,他还在徐千户跟前探过口风,但徐千户明显并不知情。他说胡千户是听丁指挥使提起来的,只是刘大人并没提过,这事想来没什么准头。”常顾答道,“若是此事真的定准了,京里必会来信的,安四奶奶准是想探你的口风,看来安鹏并不信我不知呢!”
明姜笑了笑:“这么说安四爷有意要考武举?”
常顾把赖着他的鹏哥儿抱起来颠了颠,说道:“考不考的不一定,先打听打听章程总是要的,若是跟前朝一样要考试策,那卫所里也没几个人能去考的。”
明姜听说并没什么准信,也就不在这上面纠结,转而问回家的事:“今年过年可要回青州?”
“不回去了吧,实在太远,儿子还这么小,哪经得起奔波,那一年你可把我吓坏了。”常顾看着明姜丰润的脸颊,“脸色惨白惨白的,连娘都吓到了。再说今年也没多少假期,刘大人得到消息,白千山和另一个匪首结了盟,正谋划着要寻我们报复呢,今年得格外加强戒备。”
明姜给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并没有那么弱,只是时间长了不坐车,一时受不住颠簸罢了。”
常顾正用手揉鹏哥儿的胖脸蛋,闻言答道:“你如今不也一样是很久没坐车?等过完年开了春,若是我们再要长时间出海,我就让人送你们母子回青州住一段,左右我不在家,你们也寂寞,回去正可陪陪爹娘。”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那匪首正要寻你们的晦气,你们若还出海,不是正中他的下怀?”
鹏哥儿拨不开他爹的手,终于忍受不了,回头找明姜求援,常顾这才笑着住手,答道:“刘大人想带着我们去摸他的老巢,不过总要看时机,明年再说吧。”
夫妻两个又逗着鹏哥儿玩了一会儿,就让乳母带他回去睡,鹏哥儿依依不舍,常顾不理他,揽着明姜回内室,不让明姜看他:“不能让这小子耽误了我们给他生弟弟妹妹。”说得明姜伸手捶了他一记。
于是常顾过后就给家里写了信,说今年不能回去过年,等明年天暖了再说,写好信连同要孝敬两位老人的年礼请安鹏一道带回了青州。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近海处有很多地方结了冰,船行不得,白千山那帮海匪也就都很消停,并没出海来挑衅,常顾他们也跟着享了福,舒舒服服的过了年。刘振西说话也很算数,在年前给常顾正式升了千户,常顾因此又做了一回东,请了大伙来家吃酒庆贺。
刘振西自从来到登州以后,除了要去莱州巡视,从来没离开过登州,连过年也是守在这里,而他每年惯例会在年前请留守的将领们吃饭,这天正是腊月二十八,常顾去刘振西那里赴宴,一直到了戌时末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明姜已经等的昏昏欲睡,看他回来了,忙让人先端来备好的醒酒汤,又亲自服侍他洗脸洗脚,给他脱了衣服扶他上床去睡。常顾喝了醒酒汤,微微清醒了一点儿,等明姜也收拾好了上床来,就伸手抱紧了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明姜没听清楚,还以为他说的是梦话。
常顾闻见明姜身上淡淡的幽香,就把脸往她脖颈里埋,又咕哝了一句,明姜还是没听清,只当他是醉话,也没追问,拍着他说:“睡吧。”
第二日两人醒的都有些晚,明姜醒来的时候,看见有光线已经透过窗子照了进来,身边的常顾还睡的香甜。明姜侧了头去看他,经过了一个冬天,这人的脸色终于养的白了些,面皮上也比夏天时细了些,只是却再不能回复当初少年时的清润如玉。
经过几年军中生活的磨砺,常顾完全蜕去了少年的稚气,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就连唇上和下颔都特意留了胡须,想把自己显得更加成熟可靠一些。明姜知道他有多努力上进,也知道他吃了许多苦,却从不曾回来告诉自己,所以看着他的变化格外心疼,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摸他的胡须。
常顾的胡须不长,还硬硬的有些扎手,明姜摸着摸着就摸到了他下巴上,常顾觉得痒,略侧了侧脸,继续睡。明姜顽心忽起,索性支着手撑起来,低头去亲他的唇,亲了一下没反应,明姜胆子更大了些,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有些干的唇瓣,还是没反应,明姜索性张嘴咬了他一口。
“唔。”常顾终于发出了一点声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明姜正趴在自己身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就也咧开嘴笑了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