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沉,愣愣的瞥了一眼算命的。只见他和瞎子手中不知何时又出多了一堆东西,八卦镜,道袍,木剑,朱砂,墨盒,几乎应有尽有,两人显然已经最好了应敌的打算。而我手中却空无一物,唯独口袋中残留下的那几枚用黑狗血浸泡过的铜钱,还是之前慌乱之下掏出残留下的。
怨念之体在缝合动物的残肢之后,已经不能称之为怨念,而是尸胄。一种介乎于僵尸与成精动物之间的存在。一般都会是成精的动物占据人的尸身,这种称为灵胄,反之则是尸胄。
这东西在书中也有记载,极难对付,而且就算不敌,也能毫无声息的逃掉,所以想要真正的击杀,是很难办到的事情。
算命的瞟了我一眼,随手丢给我一把桃木剑和几张黄符。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他还不知这尸胄的厉害,把它当做一般的鬼魂野鬼来处理了。
而我也没打算告诉算命的实情,一是情况未明,再不能确定自己能全身以退的情况下,我不会说出半个字,二是现在也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尸胄张着撕开的嘴吧唧着朝我奔来,同时那幼尸掌控的木貂也摇晃着朝算命的和瞎子而去,一边走胸腔内还在不断掉落下一块块碎肉残渣。踩在地上滋滋作响。
我抽起桃木剑,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洒剑刃。这招我是从书中学的,并不知效果如何,但这个关头,任何可能也都要试上一试了。
而算命的却耍的有模有样,到有几分当初道一驱鬼时的模样,一旁的瞎子虽看不见,却一直守在算命的身旁,手中端着一碗糯米。
算命的手法极快,拿起一把糯米洒落一地,手中桃木剑挑起一张黄符点燃,沾了沾砚台内的血墨,单手一抹剑刃,桃木剑竟通体红润了起来。
在我注意另一边的时候,尸胄已然到了我跟前,扭头就朝我咬了过来,看似单调,轻易可避开,可我却偏偏反应不及,速度之上慢了尸胄半分。无奈之上只能横剑挡去。
尸胄一头撞上,红光一闪间,尸胄闷声而退,似乎吃了一个小亏,这桃木剑上的精血,似乎起了作用。乘胜追击,这点小道理我还是懂的,但是却用错了地方。
我脑袋一热,似乎忘却了书中的训诫,竟提着桃木剑直冲而上。
然而下一秒我便感觉喉咙一股腥甜,尸胄那看似狐蹄般的利爪狠狠拍向了我的胸口,翻飞而退。
算命的猩猩瞅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那是一种藐视,我可以感觉的出。
胸口一道猩红蔓延,一股辛辣之感就像似被烈焰灼烧一般,一种说不出来的刺痛。皮肉绽开,翻露,我自己都不忍心去看。
一阵腥风吹过,尸胄似乎嗅到了令他疯狂的气息,摇晃的身躯已适应那溃烂干瘪的麂蹄,蹬着地面朝我迅速而来。
而一旁的算命的并未有出手相助的打算,竟一边应付着‘木貂’,一边看起了热闹。说起来这算命的还算是有点道行的,幼尸在他的一连窜攻势下,嗷嗷直叫,还真没图个囫囵,‘木貂’的手臂都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一只。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尸胄,我哪里还敢耽搁,硬撑着地面往后移动而去,手中桃木剑插入地面,将自己沉重的身躯支撑而起。
两声清脆的声响回荡耳边,地面上两枚掉落而下的铜币依旧原地打着转。
嗡鸣声响彻整个墓穴,我似乎看到了求生的希望,一丝挣扎的**在脑海中翻腾,逼迫我去拾取。
正当我猫腰去捡的同时,尸胄并不希望我如愿以偿,干瘪的后肢一发力,整个身体就扑了过去。‘噌’一声轻鸣,桃木剑斜抽而出,直迎尸胄胸口而去。
‘啪’
桃木剑应声折断。
我呆滞的目光已经被绝望所淹没,偌大的身影扑向了我的门面。撕开的嘴悬挂着点点腐烂的碎肉,摇曳着。一阵沉闷的嘶吼回荡在我的耳中,慌乱之际,我已无计可施,抓到什么就是什么了。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我手中不知怎么的竟将一直藏匿在怀中的茅山笔记抽了出来,按着尸胄的面孔而去。
吱吱作响声中,尸胄面目燃起弄弄黑烟,就像被火灼烧,发出一阵阵的怒吼之音。慌乱的往后倒退而去。
看着手中的茅山笔记,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眼花了,封面之上一副黑白相间的八卦图在那一秒钟似乎转了一个轮回。
算命的也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瞎子见四周突然无声,也脸露疑惑。
“那小子没死?”
“小爷我活的好好的。”我瞪了一眼瞎子,一跃而去。这眼瞪得,还真是白天白瞪了,晚上瞎瞪了。
“那能不能活的更久呢?”算命的诡异的一笑,眼睛瞟了瞟我的身前。
不出所料,尸胄已经恢复了常态,溃烂被灼的面孔,露出点点惨白的骨质,空洞的双眼也不知看着何方,带着点点碧光。
我扯下上衣,紧紧缠住胸口,流血的趋势总算被暂时止住。
脚微微挪了挪,顺势拾起了两枚铜钱,紧紧攥在手中,这已然是我的救命稻草。
可奇怪的是,那‘木貂’似乎自知不是算命的对手,竟然也打算来欺负我,**你尼玛,这明摆着看不起呀,而且还是被僵尸看不起,我这脸根本没有可搁了。
心中怒火中烧,只见那‘木貂’一崴一崴朝我颠簸而来,地面上被踩的糯米已经微微发黑,起不到更大的作用,而尸胄则护在‘木貂’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