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蔺湘竹乃是蔺学如亲女,此时蔺学如既然“因伤离去”,又无有其他师门长老在此,那么作为此地丹乾派的领头人,去坐一坐那位置又有何不可。
至于怕人议论,说其不知轻重,却是蔺湘竹多虑了。要知道丹乾派此时乃是一枝独秀,蔺学如离去可以说是分属应该,可蔺湘竹将之继承过来却是无妨,反而有助于其在这修真的圈子内建立一定的名望。
更何况这些功劳里头,原本就有蔺湘竹的一份,她只需记得在那草庐之中谨言慎行便足以摆正姿态,此时离开反而十分不美,说不得还要让其他有心人在心中嘲笑。
“不过师姐便是这性子,否则也不会常年在山下行走,却不关注山上的形势了。”罗英嫡想到此处,便是又摇一摇头。
蔺湘竹心里的复杂,罗英嫡已然隐隐有了些了解——一边因为某些缘故,想尽可能的不和蔺学如扯上父女关系(或许是因为蔺湘竹不曾现过身的母亲的缘故),一边却又因为大师姐的身份,不知不觉便将丹乾派的利益放在了心里。
这两种看似无关的因果,却因为蔺湘竹掌门独女的身份纠葛在了一起,并让蔺湘竹在面对诸般事宜的时候束手缚脚。
“师姐也难。”罗英嫡心中想及此处,看向蔺湘竹的眼神便少了几分隔阂。只是因为这几日的种种,即便没有了这些隔阂,却也少了之前的那几分热切。
蔺湘竹却不知道罗英嫡心中所想,只是一身轻松道:“如今这大荒山的几个妖怪已然死的死、伤的伤,所余者不过十之二三,想来要了结便是这几日的事情。再过去,便应该是与那妖族大军的决战了。”
蔺湘竹正说到此处,她与罗英嫡同时心中一动,连忙转头看向两军阵前,顿时发觉那妖族中走出一位大汉。
这大汉****着上身,披头散发,一根千钧棒倒提手中,丝丝煞气自这大汉身上溢出,便是两人离得几百丈远也是为之惊诧。
“这妖怪必然不是寻常人物,只怕这一次有人要招难了。”蔺湘竹说此话时,却是带了三分的嘲弄与讥讽。
罗英嫡双眼微眯,心思却是落在了怀里的无焰灯上。
适才这大汉出现时,这无焰灯便第一时间有了反应。
“之前的虎妖已然这般威猛,可这无焰灯却是毫无反应。如今这妖怪一出场,无焰灯便有了反应,莫非是这妖怪的实力远超那虎妖,甚至已然接近了先前的那一位妖仙么?”
罗英嫡想及此处,忍不住开口道:“这妖怪的实力应当是这大荒山里有数的高手,不是第一也是第二,甚至远超之前种种。却不知道又会让何人前去相斗?”
话音未落,那草庐之中已然有一道飞虹飞出。待飞虹散去,却是露出一个手拿蒲扇的疯颠和尚来,正是白骨寺的长老道济和尚。
罗英嫡见得是这位大和尚出面,心里却是一松,思忖道:“这疯和尚行事疯癫,可这一身本事却是深不见底。如今出手对付那妖怪,正是合适。”
想到此处,罗英嫡便将目光收回。
罗英嫡正欲说话,不想那道济和尚却是已然开声道:“那边的妖怪听着,和尚我也懒得出手,不如就让你来打我吧。等你打的累了,便算是你输如何?”
那大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一双眼睛却是不知何时变得通红一片,直愣愣地盯在了道济身上,道:“好啊,你便站那不动就是。”
说罢,这妖怪也不驾妖风、妖云,只是拖着棒子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了道济身前,话也不说,一棒子就往道济和尚身上猛砸。
只是这大汉挥起棒子时,却是无数人为之色变,却是因为这棒子方被这妖怪举起时,便是那妖怪自己都面色涨红,显得极为吃力。
这妖怪一出场便露出惊人气势,此时却是又表现的这般吃力,便是再蠢的人也能想到这棒子怕不是有千万斤重!
便在此时,这棒子依然裹挟万钧之力猛砸而下。厉红珊惊叫一声,却是被吓的直接闭上了眼睛。蔺湘竹也是将双眼一闭,不忍再看。唯独罗英嫡依旧睁开眼来,死盯在那处。
“轰”的一声,千钧棒已然砸落在地,更有一股大力沿地表传向四方,便是远在罗英嫡处,三人也是站之不住,不得不撤步稳住身形。
“好大的力气!”罗英嫡不得不感慨一句。
厉红珊却是惶恐道:“便是我们这都这么厉害了,那疯和尚能挡下来么?”
蔺湘竹看着因这一棍而被激起的足能遮天蔽日的尘土,却是面色沉重。
这一棍已然远远超出她想象,甚至在她看来,这一棍只怕与“泰山压顶”这等绝世神通的威力也是不遑多让。
便在三人想时,不料那尘土之中又是轰的一声响。这一声比之之前那一声更是厉害,此时莫说是地表传来的震动,便是连整个天地似乎都因为这一棍而震荡起来,罗英嫡更是被一股无形之力抛飞出去。幸亏蔺湘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罗英嫡手臂,这才避免罗英嫡再次受伤。
罗英嫡正要说话,不想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巨响虽然声音更小,然而却是直入人脑,罗英嫡面色虽然为之一变,可不知如何反而不觉得如何厉害。反而是蔺湘竹面色忽地一阵潮红,显然是气血上涌。而两人身侧的厉红珊却是干脆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这女子竟是直接被震伤了肺腑!
罗英嫡一脸骇然地转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