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金被选为皇帝的当晚,徐茂公被正式封为军师,王伯当则被封为丞相,两人连夜着人将元帅府草草改成了皇宫,以备明日的升殿。众人初打江山,朝上并无文官,次日一大早,只有一帮豪杰早早地等在了殿上。徐茂公立于暂时布置好的龙椅旁,肃容高声叫道:“请混世魔王升殿——”咬金随意披着一件金黄袍子从内厅笑嘻嘻地走出,上台阶时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徐茂公忙上前扶住:“皇上,当心。”咬金不好意思地笑笑,自到龙椅上坐了,徐茂公这才退到阶下,和群豪一起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咬金见一干兄弟尽数跪在地下,心里老大不自在,伸手连声道:“起来起来起来……”众人一起站起身,王伯当拱手道:“皇上,因为时间仓促,臣未能按规格装潢大殿,请皇上见谅!”咬金抬头打量殿内,见虽无什么富丽堂皇的雕刻装饰,然而整洁宽广,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期望了,道:“现在挺好嘛!”忽然发现众人都站在阶下,奇道:“哎,没有凳子!个个站在那里说话多不方便,喂,王丞相啊,你去给大家找些凳子来坐啊!”王伯当忙道:“皇上,君臣有别,做臣子的还是站着吧!”“分什么别啊?”咬金有些不耐,走下来道,“大家都是好兄弟,我说呢,马上去搬些凳子给大家坐,去,去!”王伯当出身于鲜卑皇族,对朝堂上的礼节甚是清楚,见此举大不合规矩,不由踌躇道:“皇上,这个……”“好啦,我说就这样啦!”咬金截断王伯当的话。王伯当不再多言,恭敬低头道:“臣遵旨。”咬金“嗯”了一声,茫然四顾,问道:“我今天还要做什么?”徐茂公上前道:“我们还要定帝号,定年号,定国徽,还要分封各位臣子。”“好复杂啊!”咬金一听,顿时大感头痛,然而又笑道,“哎,军师,这里就交给你处理啦!”徐茂公躬身道:“臣领旨。”殿上众人从未见过有哪个皇帝将政事交与军师处理的,一时面面相觑,张口结舌。咬金还以为众人着急,忙笑道:“大家不用怕,人人有份,永不落空!嘿嘿嘿……”众人见咬金的皇帝当得有趣,又不必守那些朝堂上的繁文缛节,倒觉畅快,也不禁跟着笑起来。咬金把任务交给了徐茂公,又道:“没什么事做,那我先走了。”王伯当忙拉住咬金:“皇上。”自知失了礼数,又松了手禀道:“臣还有一份公告要诏告天下,哦,臣拿给皇上看。”说着就伸手到袖里去掏。咬金忙阻止道:“你不记得啦,我不识字啊,你给我看也没用啊。”“哦,臣念给你听。”咬金“哎呀”一声,笑道:“不用了,这么复杂的事情就交给你,你说怎样就怎样,你处理以后,就公告天下,那不就完了!好不好?”见王伯当沉默着不吭声,只当他答应,又问徐茂公道:“真的没事了吧?”“我……”徐茂公本想说话,转眼间瞥到王伯当脸色不好,忙拱手笑道,“哦,皇上圣明,臣等定遵从皇命!”咬金大喜,道:“真的没事,我就回家吃饭了!”喜滋滋地转身欲走,王伯当又一把拉住:“哎,皇上,还有,臣已将元帅府改为宫殿,希望皇上跟皇太后以后就住在这里。”咬金撅起了嘴:“那不是很闷?现在挺好的,个个兄弟住在一起,我闷的时候可以找叔宝喝酒,叔宝闷的时候可以找你喝酒,你说多好啊,大家兄弟嘛,不要分开住!”王伯当闻言皱起眉头:“这怎么行呢?”咬金不由分说道:“依我看,以后上殿也好,下朝也好,全部一切依旧,大家一切不用变,好不好?”众人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正议论纷纷,直到听徐茂公大叫一声“皇上圣明”,才一齐抱拳道:“臣等必遵从皇上的旨意!”除了王伯当负手僵在一旁,沉默着既不看咬金,也不领旨。咬金正要散朝,忽听殿外一声长呼:“报——”一个士兵已经疾步进殿,向王猛道:“报告王大哥……”却是王猛从历城屯带来的士兵。一句话未说完,王伯当已呵斥道:“放肆!皇上在这里说话,报什么报!”咬金刚当皇帝,那士兵还未习惯,知道叫错,一时有些讪讪,惊惶地站着不敢开口。咬金忙对王伯当低声道:“哎,你别生气啦,看他很着急的样子,可能有要紧事啊。”向那士兵道:“你说。”王猛也道:“什么事?说吧!”那士兵道:“猛哥……”轻声在王猛耳边说了几句。王猛“啊”的一声,登时色变,叔宝见王猛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王猛?”王猛道:“哦,是这样。前两天我派人去盘点贮粮,居然发现寨内的粮草十室有九空,这我才知道,现如今我们寨内所剩的粮食,以我估计仅够半个月的。”单雄信不由失声叫道:“半个月?”“是啊。”单雄信和叔宝对视一眼,皱眉道:“我们还要增兵,万一朝廷的军队打过来,那断了粮路,不用打,就把我们饿死了!”众人一听都甚是忧虑,一时沉吟不语,咬金晃着徐茂公的臂膀急道:“军师啊,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想想办法啦!”徐茂公微微笑道:“皇上,稍安勿躁。”马上提高声音吩咐众人:“贾甫顺,你马上赶到金堤调粮过来应急;樊虎、王猛,你二人马上到附近村镇收购粮食,务必在十天之内凑够一月之内的粮食。”三人领命而去,单雄信犹自不放心,问道:“军师,这一个月的粮草够用吗?”“不够,最少要三个月。可眼下正值春耕,农民未及收获,这只是权宜之计。”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