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奡发现自己还是太小儿科了,幼稚这两个字确实是需要年岁来锤炼的,不服不行。原本以为,老泼龙那羞答答含情脉脉的样子是为伊人,以为必是如牛郎与织女、董永与七仙女那般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神之恋。谁知,人家玩的都是yī_yè_qíng。
一说到自己的悲剧,之前还为神皇太一的死号啕大哭的老龙,这会儿就又是一肚子的怨气了,愤愤难平,口沫儿横飞地道:“神皇那老儿也是个软耳根子!不问青红皂白就将爷爷我锁了,并悬挂天门之上,以儆效尤!爷爷我视你为天地神皇,才来尊你敬你,你却如此欺我!怎叫爷爷忍得?!于是,老龙我也不含糊,直接打烂天门反了!倒唬了神皇老儿一跳,亲自来捉拿我。奈何到底手段不如人,最终败下阵来。神皇老儿也恼羞成怒,将我用那九天烈火烧了九九八十一年,并炼成这枚龙形金佩,永世封印。”
听得黎奡也不禁感叹。
话说那神皇老先生忒过了,这种风月之事,人家姑娘都没介意,你若觉得伤风败俗了,骂两句,再象征xing地罚个月俸也就罢了,居然将人悬挂起来示众,如此羞辱,也太不讲人权了。
不过,人权这种东西,在古代貌似是最不值钱的,就连王公贵族都讲不起,何况它一个车夫呢?
愤怒罢,老龙却又哈哈狂笑,听上去倒很是兴灾乐祸的:“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呵,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爷爷我因祸得福幸免于难,才没跟着那三条小辈一起做了炮灰!”
“这倒也是。”黎奡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老龙哼哼冷笑,得意非常。
黎奡问:“神皇也早化为灰灰了,你呢?这些年,就一点儿希望没有?”
老龙叹了。它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支吾道:“也不是一点儿希望没有。这个、嗯……还是很有希望的。”
“兜什么圈子呀!说来听听。”
老龙吭哧着,好半晌,才说道:“经过这万年的修炼,如今我也恢复了些法力,若有机缘,夺舍成功的话,再假以时i,必能彻底解除封印,法力重回。”
“夺舍?”黎奡心里隐约明白了些,只不动声se地问:“什么意思?解释下呗。”
老龙到底有些尴尬,哂笑了两声,解释道:“夺舍,顾名思义,就是夺人心舍,跟借尸还魂、鬼附身也都差不多少。”
黎奡托着腮,细细琢磨了会儿,问:“夺舍成功后,你就要借对方的身体生活,那还可以化原形吗?”
老龙道:“暂时不能,只有等恢复法力后,才可zi you变化。”
黎奡一脸的可惜,叹:“这倒是麻烦。”
老龙不由地一阵狂喜!双眸里的龙光也更加的小心翼翼了,大气不敢出的望着他。
黎奡望着它威武霸气的龙躯,微笑地说:“我还想借你代步呢。如果不能化形,没法儿腾云驾雾,身边多你个傀儡,就有点儿煞风景。”
老龙这才明白他所说的麻烦是什么,神气一散,盘蜷的龙躯也快趴地上了。
它还以为这洋小子是准备将自己的身体贡献给它哩!
然而,失望过罢,它也知自己这想法是有点儿发白i梦了。尤其这两i来的所见所闻,它也深知这洋小子大有来历。
黎奡说:“你宁肯让人吊着脖子挂在他身上,也不愿夺其舍,可见你也不是饥不择食之徒,这点儿很对我胃口。”
“不错,”老龙笑道:“宁缺勿滥。”
黎奡说:“嗯。所以,这万年都熬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老龙叹了:“正是。”
“对了,”黎奡问:“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龙二。当年四大金龙,我排老二。”
黎奡不禁头上冒出三道黑线来,叹:“果然是好名字。好吧,二爷,出来吧。”
龙二大喜,一头钻了出来。
黎奡伸手探入怀中,将其接在了手。
金灿灿的龙佩不如初见时令人惊艳了。龙身上血迹斑斑,龙尾上还有一道纤细的裂痕。倒真正是可惜了。他看了半晌,叫了特里蒂妮来。
几乎是才叫了声她的名字,特里蒂妮就已如一道流星般地闪来,仪态万方地立在他面前,恭顺地微笑着:“是,我的少爷。”
黎奡伸手将金龙佩递过去:“这个你帮我清洗干净吧。如果可以,修复它的裂伤。”
特里蒂妮双手接过:“是,我的少爷。”
原本想要等特里蒂妮修复好金龙佩后,将其做自己的徽章,但这个念头才刚升起,就马上被他否决了。
龙二在地球上已混了万年之久,被封印的它,在法力全无的情境下,只能算是一枚沦为他人玩物的悲催货。就像在聿城时,它就只能挂在那小混混的脖子上任其招摇过市地炫耀。谁知道在这万年里它被过了多少道手!
龙二虽不合适,可现如今,他确实是需要有自己的家族徽章。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自己动手设计。
黎奡出了卧室。
独自来到二楼的小书房,坐到书桌前,拉开几个抽屉看了看。边上的抽屉里有活页速写本。翻开来一看,还是崭新的。黎奡取出了速写本。
黎雪莉是学建筑设计出身,画工自是不俗,被她先天潜移默化,加之后天循循善诱,黎奡当然也有两把刷子。
从笔架上取出一支削好的铅笔,要落笔,却是头脑空空,毫无灵感。他回忆了些自己所接触过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