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突然,一道很虚弱的低吟声传来。
我和孟子禺猛地一怔,随即立马望向床头,刚才那声似乎是从床上传来的,难道说……难道说裴雪歌醒了?
于是乎,我挣扎着下榻,在孟子禺的帮助下,我们奔到床边,果然,那声低吟是从裴雪歌的嘴中所发。此时的他,正紧锁着眉头好似疼痛难忍,我轻轻的摇着他,低声唤道:“裴将军?裴雪歌?听得见我说话吗?”
满脸期盼的望着床上的人,只可惜,丝毫没有回应。
“裴雪歌?!”我再一次唤道,然而,仍是没有回应。
孟子禺微微一叹,道:“看来那只是他无意间的低吟,他的意识还没有恢复。”
目不转睛的望着裴雪歌,望着他的眼睛,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睁眼的迹象。看来真的是我多心了,裴雪歌他根本就没有苏醒,那低吟怕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吧。于是乎,我缓缓地站起身来,打算离去,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的手突然被抓住。我猛地回头,就见不知何时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刚才也正是裴雪歌拉住了自己。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鼻尖发酸,然后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啪啦啪啦掉落,落在了我的手中,亦落在了他的掌中。我反握住他的手,他掌心温度传来,带来了一阵温暖。
“裴雪歌!你觉得怎么样啊现在?哪里不舒服?哪里痛啊?”我一连串的问题轰击着他。
裴雪歌见到我滑落的泪珠,嘴角微扯,露出一个苍白但却绝美的笑颜。他轻轻的伸手逝去我两颊的泪水,道:“一个男人,还这么轻易哭鼻子,羞不羞啊。”
其实,此刻裴雪歌的心里更多的是怜惜,他望见眼前人儿那苍白的脸色,便知她为了那无心散,想必是受了不少的苦吧。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无心散没有解药吗?就算能配制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时候?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然而,这些都只在他的心里回荡,未曾说出。
至于我,好不容易看到裴雪歌恢复了意识,但一开口,又是损自己的话语,不禁又气又恼,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到生死边缘的地步,还尽说浑话。“还不都怪你,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倒下去,把我们都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开始控诉起裴雪歌,责怪他的不言不语,责怪他的隐瞒。
但是控诉到后来,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那儿一个劲的掉眼泪,然后裴雪歌就一个劲的帮我擦眼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裴雪歌柔声的说道。
一旁的孟子禺静静的望着眼前那两人,看见裴雪歌的一言一行,他不禁心下疑惑,眼底闪过不解,闪过讶异。
“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昏迷以来军中出了好多的事,就在刚才军心大乱,少君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军心稳定下来,而且……哎哎哎,裴雪歌?!裴雪歌!裴雪歌!!”还没等我话说完,我就看见裴雪歌的眼睛越睁越小,眼皮慢慢闭合,最后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裴雪歌……”
孟子禺见我趴在床上哭的这般伤心,他上前安慰道:“别哭了,再哭下去他也不会转醒。”
“嗯,我不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嘛……。”
“那今晚就准许你哭个痛快吧。”
就这样,那一夜是我哭的最厉害的一次,连日内心的压抑、内心的压力都在那一瞬间哭了出来,尽情的宣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