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生活了几年的小轩,心境不一样,待遇也是天壤之别。
两层的独立小楼焕然一新,窗洁镜明,看的出是花费心思修葺过的。院中原本杂乱的野花野树也由人移走,种上了各色娇艳的名贵花卉。点点落红落了一地。而楼后还新凿了一块不小不大的新池,池水清澈见底,新荷才露尖尖角。
从前的小轩和她一样是自生自灭,这么的改头换面,可非一日之功。碧夜散开五指,遮在眉上,缕缕金光漏过指缝撒进了她的双眼。
“为父一直想着,若是有一天,你回来,可能心里不舒服,我只能让尽量让你住的舒服。”
倾涟慈爱的看着她,轻轻道。
这个男人,原本留给她的印象是极其糟糕的,可若不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他对心爱的女人情深意重。守在陵墓里的石雕,整日醉酒。当菡萏终于解脱,尸首从冰室里出来,已隐隐发臭,他什么都顾不得,紧紧抱着悲恸大哭。若不是碧夜劝着拉着,他只怕要和她一起沉入黄土。
倾涟把菡萏葬在了倾氏陵园的最前面,不顾尊卑长幼,菡萏入土七日,他每日上下朝,经过陵园,都可以看见那座新坟,哭着上朝,哭着回府,毫无形象可言。情深的令人嘘唏。
他曾经可是fēng_liú的满楼红袖招。
他曾经可是非常注重形象,容颜青春常驻。
想起他对碧夜用的催生术,他差点一头就要撞墙。
“夜儿,你要原谅为父,你越长大些,就越像你娘些了。我,那时真是qín_shòu不如,虽说不知催生术那么危险,可竟然连你也顾不上。真是枉为人父。”
“还有皇上要你时,我也不该不管不顾。”
“有时候心里只有一个人时,其他的人与事都是不存在的。”
看着他痛哭流涕的忏悔,双眼因连日的悲恸已肿的核桃般,况且碧夜已对他改观,怒气早已烟消云散,反而劝慰道:“爹爹,情深不寿,你还是看开些。”
倾涟却反而哭得更令碧夜神伤。
安玥自从皇陵出来,碧夜并不避嫌,邀安冷居于一室,安玥就住在内室,便于照顾。
安玥只字不提,花了多大的气力解了彼岸花之咒,他卧床养了一月有余,是渐渐的好了。
碧夜这段日子住的惬意,事事有人打理,只是个眼神就有人立马上前询问心意。端端是宾至如归。
转眼之间,荷花已开。盏盏粉色立在碧绿荷叶间,相映成趣。碧夜心里藏了心事,在池边独自徜徉,夜色深沉,楼中灯光辉煌,她看过去,似乎能看见安冷侍在安玥床前,神色既关切又有郁郁。
她的话还绕在耳边:“你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哥哥走吗?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碧夜无法应答。安冷的眼神仿佛能看穿她一般。就算只有万之一的别的计较,她也无法说是,况且何止万分之一。
“水沉烟。。。。。。”
幽幽的呼唤响起,一阵冷风自耳边拂向荷池。碧夜淡定回头,一色黑的旷瑟溶在黑暗中,就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