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佩忙道,“是。”
张滦皱起眉,“你觉得,既然贾琏都已经弃了你姐姐,又是谁非要和你姐妹两个作对,将消息透给贾琏的夫人?既然她都已经被弃了,他夫人又何必要与你们为难?”
秋佩哭道,“是姐姐发现自己有了身子,无可奈何,故此设法传信给琏二爷告诉他此事。想得个准信。谁知道……谁知道信却传到了琏二奶奶手上。”
张滦一直都在关注熙凤。
他注意到,听见这话,熙凤明显的愣了一下。
没错,熙凤固然狠毒,但还不至于对丈夫已经见弃的女子追杀到底。因为那样做反而会让贾琏想起被忘记的女人来。
她要是真的得到的是那样的信,最可能做的,是派人灌一碗落胎药下去。
所以,她得到的信,肯定不是那么说的。
——这会儿,她也明白自己是被设计了吧?
可惜,先前说了那样的话,如今却是不好反口,进退两难了。
张滦叹息一声,又道,“我还说有小人作祟。也罢了,你又说你姐姐是用剪子自尽的。我倒问你,为何她能在身边抢得到剪子?”
秋佩看了张滦一眼,边哭边答道,“之前,琏二奶奶恐吓二姐姐,说要毁了她的容。是以才有嬷嬷拿了剪子在一边……原是园子里修剪花枝用的。后来见姐姐身下流血,大家都吓坏了……”
张滦摇头道,“竟如此狠毒?她恐吓你姐姐什么?”
秋佩道,“她恐吓姐姐,说是不许她日后再找人传信到贾府,否则就毁了她的容。”
张滦露出悲悯之色,道,“又打嘴巴,又要杖责,还要那般恐吓……你说的可都是实情?将来可是要一一告诉顺天府的。”
秋佩哭道,“民女句句属实,不敢有假!”
旁边的迎春忍了又忍,就要说话。
张滦却已经先扬声问道,“岩杉,你问问,之前这贾夫人让杖责多少?”
岩杉的声音远远回应,“禀大人,在下已经问过,贾夫人让嬷嬷执杖,杖责二十,不许留情!”
张滦摇头,“那可真是奇怪了。贾夫人下令对一个怀胎二月有余的孕妇杖责二十,分明是杖杀之令。便不杖杀,一顿板子下去,也没听说过这样还能保住孩子的。照这种说法,贾夫人至少是敢明目张胆杖落丈夫外室的孩子了。既如此,还恐吓她做什么?”
这次,秋佩明显愣了愣,脸色瞬间苍白。
之前看着,这少年明明应该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啊!
用悲怜的眼神看着秋佩的向礼菡也愣了愣,不过他就没有那么好心了,怒道,“这贱婢竟敢骗人!”
“没,没有……”秋佩终于慌乱了,忙道,“姐姐不好意思当众说她有身子的事,琏二奶奶可能也不知道姐姐有了身子,许是,许是传信的人不曾说身子的事……”
迎春这会儿不吭声了,可熙凤再次欲言又止。又再次被迎春狠狠一拉。
虽有人看到了这样的小动作,可看到的人,都没吭声。
“长松,分个人押住这女子吧。”张滦叹息一声,“看来这一面之词也不能立刻信了。”
张滦问话时始终不吭声的向礼荆一笑,“倒不料清源你还有断案之才!自然是没有问题。”
一边又伸手招了个人过来,不客气的将依然跪在地上的秋佩反手一压,拎了起来。
向礼荆的脸上没有半点怜悯之色,始终平和。见了这一幕,只是转头对张滦道,“这件事,清源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滦还不曾开口,迎春忽然一拉熙凤,自己上前插口道,“小女子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