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3月1日。早晨七点,旌德中学
又是一年新学期,全面进入休整期的陶惟除了每天无法停止的基础训练,终于背起背包过上了正常的学生生活。
几年下来,虽然训练很累,虽然每每倦意总会席卷着满心疲惫的陶惟,可那份没有文化的苦陶惟吃过而且吃的太难,知道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学习的陶惟虽然不能正常的学生生涯,可只要有时间就会拿起书本慢慢的学。
不求进度只求别成为一个文盲的陶惟这份坚持得到了马德明杨国成的大力支持,可以说,对于青少队的这些孩子,马德明虽然没有如关注陶惟那样过分的关心,但却经常抽时间到学校询问孩子们的学习进度。
虽然每次得到的消息总是有些让人沮丧,但马德明还是经常督促孩子们不管怎么样也要把高中坚持念完。
好在先有陶惟做榜样后有单细胞的万小东不断刺激,花滑队的这些半大小子们总算没让马德明太过于难看,已经不敢多求的马德明此时此刻只求这群傻小子们把高中坚持念完,至于大学,不是马德明瞧不起自家孩子,实在是太过于为难。
而唯一有希望的陶惟,马德明却除了担心还有心疼,重担压身的陶惟瘦弱的脊骨已经要被压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随着陶惟崭露头角,成为花滑队灵魂人物的陶惟承担了全部的希望,队友的、教练的,甚至还有来自总局的。
虽然每次陶惟都会笑呵呵的说着自己能行,可落在马德明眼中却是心疼,什么叫能行,什么叫做可以,无非是给心爱的花滑一个支撑的理由,没有谁是一直坚韧的,所谓的坚韧,只是不给自己脆弱的机会。
这一次,为了给陶惟磨出休整期,坐在领导办公室,一坐就是三天的马德明甚至当着领导的面红了眼眶,马德明是真心疼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孩子。
众人看到的只是陶惟让人惊叹的表演,可马德明却知道陶惟的成功是付出无数汗水后的来的,陶惟满眼的疲倦已经达到了顶点,三年内连续的大赛无论是对心里还是身体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那怕陶惟没说,马德明也知道,陶惟到极限了。好在不管过程怎样,陶惟总算得到了三个月的休整。
看着满脸笑容的走进学校,收回目光的马德明与身边的杨国成对视一眼,同时失笑的摇头,“老杨,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回去的路上,久久无言的马德明直到看到花滑队的大门发出的一声叹息让杨国成呵呵的笑了,“你还有我老啊,行了,陶惟不是个心窄的孩子,他会明白的。”
想到整天笑呵呵的陶惟,搓了把脸的马德明到底还是收起心底的揪疼露出了笑容,而晃悠着走进校门的陶惟看着身边充满朝气稚嫩的同学,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或许是过早的离家离开父母,花滑队的队友们,那怕跟身边这群孩子有着一样的年纪却没有这份纯真。
漫步在校园内,不紧不慢的陶惟让身边急匆匆赶往教室的孩子们诧异却又好奇,尤其是陶惟身上那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运动服和萦绕在四周的悠闲惬意,更是引来一阵侧目。
习惯目光的陶惟并不是很在意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全身心放松的陶惟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边走边瞧,脸上的笑脚下的步让趴在二楼的班主任乔伟露出了一丝笑意。
“陶惟。”
招呼一声并挥挥手的乔伟冲着听见呼声的陶惟招招手,“赶紧上来。”
已经高一的陶惟对于这个相处几年的班主任挺有好感,年轻、有活力甚至于不迂腐,很能跟班里这群大孩子打成一片,笑了一下的陶惟收回四处闲逛的目光快步上楼,爬上二楼看到站在教室门口靠在墙壁的乔伟,陶惟脸上的笑意加深,“乔老师。”
走到乔伟身边的陶惟慢声细语的招呼让乔伟呵呵的笑了,拍了下陶惟的肩膀,“不错,得了一块金牌,还没恭喜你哪。”
带着笑意的恭喜让陶惟嘿嘿的笑了,蹭了蹭鼻尖,“谢谢乔老师。”
表现的有些羞涩的陶惟惹来乔伟哈哈哈的一阵大笑,“你们马教练前几天说你进入休整期了,怎么回事老师不是很清楚,但你们教练既然让你好好休息,就别多想,学生生涯对于人的一生是不可缺的,好好享受这段难得的生活。”
一番带着关切的叮咛让陶惟点点头,难得的宁静生活,陶惟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站在门口跟乔伟聊了半响,直到铃声响起,才跟着陶惟一起走进教室的乔伟示意陶惟回到座位,虽然是第一天开课,可头一天已经返校的学生们状态固然有些不佳,可乔伟并不算太意外,只是不断强调收心收心乔伟让相处了几年的学生在嬉笑中也慢慢收回了因为放假而有些散乱的心。
当然大部分人对于相处几年却总是缺课的陶惟还是很有好奇心的,虽然很多人知道陶惟是学体育的,但毕竟了解的不深,当下课铃声响起时,几个胆大又好奇的半大小子凑到了陶惟身边,笑闹的同时也满心好奇的询问。
自有一套说辞的陶惟只说学滑冰的却并没深说,好在几个人只是好奇陶惟学什么的,也并没深问。
一天的学习下来,不上晚自习的陶惟下午四点在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一路走回花滑队,刚刚走进寝室还,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二娃、二娃,快走,就等你了。”
被一阵风似的万小东扯住就往外跑的陶惟只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