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的呼声让努力想要睁开双眼的陶惟顿住了,被遗忘的名字突然的出现让陶惟那张本就惨白的面孔越发的灰败,颤抖着眼皮腾的一下瞪开,大大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了紧贴在眼前的面孔上。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让陶惟的心好像冻住了一样,瞬间停摆,傻愣愣的陶惟让老人眼圈一红,“二娃啊,你可别吓三爷爷,你要是有个好歹,三爷爷可咋跟你爹娘交代。”
沙哑的哽咽让陶惟眨了眨木然的双眼,“三爷爷。”
干哑的好像被撕开破布的声音让陶惟顿了一下,可就是这声干哑的让人无法忍受的声音却让老人咧着豁了几颗牙的嘴乐了,哎哎的点着头摸了一把干瘪的双眼,“二娃,你等着,三爷爷给你盛粥,等着啊。”
边说边不舍的放下手中干巴巴的小手,老人颠颠的转身离开了有些阴暗的房间。
瞬间变的安静的房间内,陶惟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一切依然是那份阴暗,眼底闪烁着不解疑惑的陶惟抿了抿干裂的双唇,认真打量起不大的小屋,黑的好像结了厚厚一层垢的屋顶和墙壁,靠近窗户位置放了一张小小的木桌子,立起来放在墙边的桌子能看出是一个小小的炕桌。
身下的温暖和坚硬让陶惟伸手摸了摸,薄薄的一层褥子下是坚硬的炕面,转头看向右侧的墙壁,一块有着红色掉漆框边的相框挂在墙面上,仅有的三张照片摆在里面,一寸的黑白照片在昏暗的房间内有些模糊。
“二娃、二娃,来,赶紧喝粥,热乎着嘞。”
伴随着喊声,端着大碗凑近屋内的老人边走边搅合着大碗里的白粥,淡淡的香气在不大的房间内飘散让陶惟感觉到一阵饥饿感,抬起头看了看老人,按住身下坚硬的陶惟挣扎的坐起,坐起的刹那,陶惟再次傻住了。
愣愣的半响缓缓伸出小手放在眼底,好像一双笑爪的手指漆黑指缝里还有着厚厚的污垢,眨了眨双眼,僵硬的扫了一眼被子下的身体,不用问陶惟都知道这是一具孝的身体,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被子里的双腿,完整没有残缺的双腿让陶惟眼底一红。
眼圈通红的陶惟让老人心底一酸,端着大碗坐在了陶惟身边,把碗筷放下,摸着陶惟毛糙的头顶,“二娃啊,这生老病死谁也料不准,在伤心你爹娘也回不来,不看别的,单看你爹娘从小疼你的份也好好的活着。”
老人的叹息让陶惟僵了一下,心里突然有些突突,好像那些被深埋的记忆要被翻出的不详促使陶惟抬起头看向老人,仔细打量后,陶惟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爹娘.。”
“二娃,葬了,都下葬了,就葬在你老陶家后山的祖坟里,明个是头七,去看看吧,看看后好好活着。”
边说边怜惜的揉着陶惟的发顶,可就是这句话却在陶惟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尘封了二十几年的记忆一下子从心底涌出,满嘴苦涩满腹腥甜的陶惟死死咬住牙关生生咽回了到了喉间的腥涩,憋的满脸涨红的陶惟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还有什么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