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踉跄的冲出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的屋子,万永贵站在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条破了好多洞的毛巾是陶成才的,因为那条不如抹布的毛巾,万永贵没少数落陶成才,可陶成才却只是憨憨一笑,嘟囔着说要攒钱给二娃念书。

抬起手捂住阵阵发热的眼眶,半响放下手臂的万永贵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隔着窗户微微晃动的小身影,“成才哥,你真没福。”

低喃了一句的万永贵抬腿大步离开,晚上躺在炕上,心情有些沉重的万永贵跟耿二凤学了今天看到的一切,惹的耿二凤又是一顿哭。

想啊,别说陶惟就是耿二凤也想姐姐,娘去世的早,留下他们姐妹俩,为了要儿子,爹又娶了后娘,老话说有后娘就有后爹,这话这真不假,在后娘手里备受揉搓的姐妹俩咬着牙苦熬着,年长三岁的大姐更是常常挡在她前面,要不是大姐护的严实,出嫁时又没要一分嫁妆带着她出嫁,耿二凤甚至不敢想没有大姐在家的日子会咋过。

歪头在枕头上擦了把眼泪,耿二凤翻身面对万永贵,“永贵,俺是一定不能扔下二娃的,那是俺姐唯一的命根子,就冲着俺姐拼死护着俺的劲,二娃俺是一定要管的。”

咬着牙说出这段话的耿二凤甚至做出如果万永贵反对就带着孩子跟二娃过的打算,妻子哽咽的话语让万永贵狠狠的皱了下眉头,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招着耿二凤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瞎咧咧啥嘞,俺是忘恩负义的人吗?成才哥活着的时候还少帮衬咱了,你放心,二娃咱管,行了,睡吧,别多寻思。”

被拍了一巴掌的耿二凤红了下脸,虽然屁股火辣辣的,但是心里却安稳了不少,白了一眼翻身睡觉的万永贵,悄悄的把手伸进被窝抓住了万永贵粗糙的大手,顿了一下,紧紧回握的炙热让耿二凤悄悄的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耿二凤就爬起身,烧火做饭,把昨晚剩下的大碴子填上水热上后,又把盖帘放在上面,从门口的大缸里拿出几个玉米面饼子放在上面。

很快,不大的灶房就弥漫着一股股的热气,咕嘟咕嘟烧开的大锅让忙活了一早晨的耿二凤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转身进屋拍醒呼呼大睡的万小东后又招呼着在院子里拾到的公爹万二驴和准备工具的万永贵。

等万小东打着哈欠爬起炕套上衣服后,耿二凤指使万小东去招呼陶惟过来吃饭,用凉水秃噜一把脸的万小东哎的答应一声套上袄子咚咚咚跑出家门。

相隔三家的陶家,拿着大扫把吭哧吭哧收拾院子的陶惟听到喊声抬起头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万小东笑了一下,干瘦的小脸淡淡的笑容却让万小东觉得不舒服,可到底为啥不舒服万小东却不清楚,只是知道二娃的笑没有以前好看也没有以前让人高兴。

“哥,咋了?”

昨晚吃过晚饭就回家的陶惟烧了点热水洗了洗脸和手脚就抱着棉衣棉裤躺在了热乎乎的炕上,鼻息间带着汗馊味的被子虽然让已经习惯了城市生活的陶惟有很大不适,但是安心后的疲惫还是让陶惟沉沉睡去,一夜无眠的熟睡让习惯早起的陶惟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

躲在只有余温的被窝,因为一晚上没人打理而熄灭火苗的炕墙变的凉凉的,整个房间的温度降的很低很低,可陶惟好像感觉不到似的,只是把脸埋在怀里的棉衣上轻轻的吸气轻轻的呼气,感受着独处的孤寂与安心。

躺了半响,心里舒坦的陶惟哈着气开灯,穿上二姨给做的新棉衣,又把娘做的棉衣棉裤小心收好后下炕,先把熄灭的灶坑火点燃又把大锅里放好水,干净利索的陶惟回屋拆被子。

昏暗的房间内,摞在一旁的被子被头被角都已经发黑并带着一股汗馊味,从小在农村长大的陶惟知道每家每户也没有长拆洗被子的习惯,一般都是在年跟前的时候大洗一次,可独身生活已经养成了陶惟干净利索的习惯,别说一年洗一次,以前的时候,陶惟都是一个月拆洗一次被子,那怕在忙,这个习惯也没有中断。

手脚麻利的陶惟把炕上的被子全拆下,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堆在炕头好久没用的棉被和褥子面拆下,抱着一堆准备洗的脏被面回到灶房的陶惟把被面放在小凳上,从身后柴火堆旁边把盆地生锈的大盘拽出来,接点水洗了洗后,把所有的被里被面放在盆里,打开大锅的盖子,拿着放在一旁的水瓢,一瓢一瓢的往盆里倒水。

当水没过脏兮兮的被面时,陶惟有侩了一瓢热水倒进了门口的脸盆里,兑了点凉水后,拿着那条破了好多洞的毛巾吭哧吭哧搓脸,仅仅几下就变的发黑的水让陶惟叹了一口气。

伸出手指头蹭了蹭脖子,一条长长的黑泥出现在陶惟的手指上,再次叹了一口气的陶惟无奈的用毛巾使劲蹭了蹭黑的跟车轱辘似的脖子,勉强打理的差不多后,陶惟才拿着放在小小窗台上的胰子转身回到大盆前,坐在小凳上拿着暗褐色的老式搓衣板放在盆里,抓起一条被面打上胰子吭哧吭哧使劲搓着。

虽然因为年弱手上的劲头不足,可陶惟还是用力使劲搓着,陶惟知道累,陶惟也知道侵了水的被面对他而言太大,可要是不找点事干不让自己忙碌起来,陶惟会觉得空荡荡的房间太冷也太静。

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总算把所有的被面洗干净的陶惟双手直哆嗦,额头脸上也全是汗,可脸上的笑却是实实在在的。把花里胡哨的被面拧巴拧巴后叠好,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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