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说:你真是个笨狗!你跑了,主人追不上你,他也不能丢下他的庄稼不管,还不得让我去找你逮你回来?这样一来,咱俩不就都没事了?
猎狗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马上跑到大门口,向农夫叫了几声,回头就跑了。这时候农夫的刀都磨好了,锅里的水都烧开了,就准备杀了狗下锅呢,狗这时候跑了自然非常生气。于是他马上打开笼子放出鹞鹰,让它立刻去把猎狗抓回来。自己呢,也在后边跟着,准备随时上演一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没想到,猎狗和鹞鹰这时候只不过是在演戏给他看而已,它们一个使劲跑,一个虚张声势慢悠悠地追,不久之后就离开了农夫的视线,消失在了茫茫的山林里。
从此之后,鹞鹰和猎狗在山林里独自捕猎,彼此相安无事,不但安安稳稳地渡过了下半生,而且还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族群,繁衍生息、子孙绵延。
文种的故事讲完了,余获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余残却眨巴着眼睛瞪着文种,显然是有点不明所以。他愣了半晌,这才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猩红的嘴唇,闷声闷气地问道:“文大夫,你讲这个故事,我怎么没听懂?这农夫还会养鹞鹰?再说,就算他会养,跟我们兄弟俩又有什么关系?哥,你听懂了吗?”
余获并没有理他,而是眯缝着眼睛看着文种,脸上是一种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文大夫,您这个故事,我确实听懂了,也知道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现如今猎物还不少,猎狗和鹞鹰应该还有用处。只不过是猎物的种类变了,所以猎狗和鹞鹰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改变自己的狩猎方式和方向,您说对吗?再者说,不知道大王听说这个故事之后,心里到底会怎么想,我倒是挺想知道这一点呢!”
文种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mī_mī地说了一句:“余老大是挺聪明,不过现在已经到了猎狗和鹞鹰自相残杀的地步了,不知道渔翁得利还有多远?它们的生存机会和时间还有多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啊!哈哈!哈哈!贤昆仲自在此狩猎,老夫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走到亲兵面前翻身上马,迳自扬长而去。
余获看着文种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低头重重地在地上吐了一口浓痰,狠狠地说了一句:“呸!这个老狐狸!”
余残依旧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哥哥说道:“哥,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我怎么一句也没听懂?”
余获斜了弟弟一眼,不耐烦地说:“笨!他的意思就是说,你我兄弟二人、陈音和凤竹那骚狐狸,甚至包括范蠡、夷光和他自己,都是鹞鹰、猎狗,而越王嘛,就是那个农夫。”
余残挠挠头,有些气闷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他的意思就是说,越王会杀了咱们?那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余获笑了:“很简单嘛,只要猎物不死,猎狗也好,鹞鹰也罢,它们就有存在的价值!你听我的就是,咱们死不了,而且会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