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人乍离险境,心神放松,顿时闹了个不亦乐乎。一旁陈半夜也不停地向天游子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天游子微觉尴尬,随手从身边的背囊中掏出一物,正要往陈半夜身上砸,猛觉得手感不对,急忙低头看时,却一下子愣住了。
嬉闹中的方泊姐妹和陈半夜也很快感觉到了他的异常,急忙凑过来看时,顿时也愣住了——天游子手里拿的,居然就是那面镶嵌在刑天骨墟之中作为通道和封印刘六、刘七兄弟之物的铜镜!
看着这面曾经给他们带来过无穷的噩梦又帮他们逃出生天的镜子,几个人都是面色古怪,沉默了好大一会,陈半夜忽然说道:“他娘的邪门啊!这面镜子咋跟着跑这来了?不会是......不会是刘六和刘七那俩变态也在镜子里跟来了吧?!”
说话间突然伸手一把抢过铜镜,一扬手就往不远处的小河里扔:“娘的,这是个祸害,留不得!”
天游子措手不及,就听‘噗通’一声,河面上水花四溅,那面铜镜转眼间已经沉入河底,不见了。
天游子又急又气,正要埋怨,却见方泊静猛地上前一把拧住陈半夜的耳朵,满脸愠怒地叫道:“陈半夜!你怎么那么手欠啊!我喜欢那面镜子,多好看啊!而且......而且那可是古董,咱们千辛万苦从狐仙洞逃出来,就带了这么一件东西出来,留着做个纪念也好啊!我不管,东西是你扔的,你赶紧去给我捞起来!”
陈半夜耳根剧痛,却又不敢挣脱,连忙向天游子和方泊雅静求救:“姑奶奶!那东西不吉利啊!你要它干嘛?再说现在水那么凉,哥哥我一下去,就算淹不死也冷死了!快快快!臭句号,你们俩赶紧劝劝啊!”
然而此时天游子和方泊雅静也在心里暗恼他的冒失,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他俩拉拉扯扯地向河边走去。
趁着这个间隙,天游子又问方泊雅静:“雅静,你刚才还没说完呢,继续说说吧!”
方泊雅静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嗯!那四句话的后两句之中,日隐月迷、岁月成空,其实对应的应该都是镜相,说的是虚实相间的意思。但是你想啊!那时候我们本就是身处于幻象之中,多面对的那些城池、小屋、黄沙,看起来是真实存在的,其实却应该是真正的幻象。而水井则不同,如果将那些幻象当成一张平面的画,那这口井无疑就是这张画上的一个洞,而且井中有水,水又能成像,幻象为虚,反过来不就是真正真实存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口井肯定就是出口无疑!而且我还觉得,我们之所以一出来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季节,也正暗合了‘日隐月迷、岁月成空’的隐喻。正所谓‘缩千山、拿日月’,我们在逃出镜相的同时,也跨越了极远的地域空间和一段极长的时间,换句话也可以说,我们丢失了一部分生命,或许那是存在的,只是我们丢失了那段记忆而已!”
这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就连天游子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理解。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方泊雅静,只觉得眼前这个娴静的女子突然间变得那么神秘莫测,有了那么一丝说不出的陌生。
方泊雅静被他看得俏脸绯红,扭捏地低下头玩弄着衣角,小声说道:“天居,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天游子一愣,突然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河边的陈半夜和方泊静突然同时大叫:“臭句号(姐姐)!你们快来看!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