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晴已经醒过来了,又有叶孤城一直在身边陪着,陆小凤也总算是能够腾出手来去和拉哈苏这里的人打听李霞的行踪,继续调查罗刹牌的下落,而司空摘星也是在霜晴醒来的第二天,便和他以前的习惯一样,直接消失无踪了。
贾乐山北上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罗刹牌,也是他早就和李霞约好了,以二十万两金子购买罗刹牌。只可惜,他却不知道,楚楚等人早就想要了他的命。
贾乐山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之前对拉哈苏这里的调查信息却十分的充分,楚楚对此同样清楚,并且,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只要那二十万两黄金还在,和李霞之间的交易就还在,楚楚等人更是求着陆小凤假扮成贾乐山的模样,前去见李霞。
拉哈苏这座冰上的小镇,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竟然也有一座赌坊,名字,刚好也叫做银钩赌坊,而这家小赌坊的老板,正是陈静静。陆小凤在赌坊的门前站了一会儿,终于顶着贾乐山的名号,带着楚楚走了进去……
而在此时,之前他们租住的那个酒家后面的院子里,气氛却是十足的诡异。
正值拉哈苏冬季最为寒冷的时候,在外面,仿佛只要轻轻的呼一口气,都会瞬间凝成冰雾一般。然而,在这么冷的天里,霜晴和玉天宝却坐在了院子里,吹着冰冷刺骨的寒风,眼前一片银装素裹的景象,只有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一个炭火烧着的炉子上,坐着一个朴素小巧的水壶上,热水煮开了之后,还在不停的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仿佛是堆积着冰雪的院中唯一的暖意。
霜晴和玉天宝的衣服,看起来都有些单薄,玉天宝是仗着内功深厚,又在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的昆仑绝顶上冻习惯了,霜晴则是体温本就偏寒,现在经脉里又流窜着一股玉罗刹阴寒的真气,身体就更加总是冷冰冰的了,就连穿在身上的衣物,都不带着丝毫的暖意。反正她的内伤,也不是身上穿得多一点都能有所缓解的,霜晴索性就什么衣物轻便穿什么,至少感觉上舒服一点,不会太过臃肿。
其实说起来,玉天宝没受什么内伤,顶多是被玉罗刹打飞出去磕磕碰碰的,身上有点青紫一片,对于习武之人来说,那些伤都不算什么,只是他一只手臂骨折,却需要小心休养,以免将来留下什么隐患。
而霜晴身上,最严重的是内伤,现在也只能是慢慢化解,至于她的手臂上长长的剑伤和指尖那些细微的伤口,虽然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但是伤口已经结痂,至少已经不太影响她活动了。
霜晴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茶,却一口也没有动,只是平静的看着还在冒着热气、茶香袅袅的茶水在杯中渐渐的凉下去。
一连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由于身体发虚,霜晴每天用来睡觉的时间依然不短,似乎整个人都染上了一丝懒洋洋的气息,随意的开口问道:“你的胳膊要多久才能动?”
玉天宝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丝纠结,不太确定的说道:“大概一个月?半个月的?那个郎中也说不准,只是反复跟我说,千万要小心着别原来的骨头没好,就再伤到,那样就麻烦了。”
霜晴点点头,稍稍正色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罗刹牌的事情,自然有陆小凤在追查,你就先好好养伤吧!”
之前一直没有打扰霜晴和玉天宝的叶孤城突然走了过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件厚厚的雪狐披风,雪白的皮毛十分的柔软温暖。叶孤城旁若无人般的将厚厚的披风披在霜晴的身上,然后又十分自然的从她手里拿过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茶,重新换了一杯热的,轻轻的放进她的手里。
霜晴早就摆出了一副反正她内伤不愈,冷热也就那样,对她基本没什么影响的态度,叶孤城却是始终放心不下,每次碰到她的脸颊或是手指,都好像是触碰到了寒冷的冰雪一样,这种并不正常的身体状态,叶孤城看在眼里,岂能不在意?
说起来,霜晴自从醒来之后,又从陆小凤那里得知,叶孤城一直守在她身边,彻夜不离,心中的复杂难言,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加上叶孤城就这么不言不语、却关心备至的守在霜晴身边,霜晴就算是铁石心肠,想要一点也不受到他的影响,却也几乎是不可能了。
若是之前,霜晴可能就又一次干干脆脆的一走了之了。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去想,反正天底下没了谁,日子不是照样能过。偏偏这次,霜晴身上的内伤,保不齐得拖多久才能痊愈,拉哈苏这地方虽然气候寒冷,放眼望去尽是一片冰天雪地,加上江上的冰屋,却也别有一番景致,这种情况下,住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休养,反而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而对于赖着不走的叶孤城,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的霜晴,每天看他无微不至小心翼翼的样子,索性也不把他的事情当做一回事,叶孤城凑上来,霜晴就那么漫不经心的应着,而叶孤城走远了,霜晴就理所当然的当他不存在。
一来二去的,面对霜晴不以为意之下这种堪比刁难的场景,叶孤城非但没有负气离开,反而是把身边一贯是丫鬟侍女的活计做得愈发熟练,神态更是从容自若,看得他手下那些个白衣童子和白衣侍女目瞪口呆……
毕竟,他和霜晴之间,即使是在白云城中最为亲密的那段时间里,也不曾真正的言及爱之一字。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是机缘巧合的相识,似是而非的中曲,以及一个不可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