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清惠目光投往对面西窗之外一片娴静的园林内院,平静的道:“风雪不但功力已复,而且已在巴蜀秘密收服了昔年邪帝向雨田的四名弟子,正打算启程北行。”
宛如石破天惊!
师妃暄沉默一阵后,斩钉截铁的道:“一旦她与风萧萧汇合,魔劫在所难免。”
她终于知道梵清惠为何而来了。
风雪!
这个闯入佛门静地,正面硬撼四大圣僧。退二伤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还迫得宁道奇袖手,比昔年石之轩还要恐怖的女魔头!
要知当年石之轩毕竟还是被追杀得落跑。只是无人能追得上他而已,但风雪大不相同,她就算再来闯一次,只怕佛门都不敢再来围攻一次了,如今的佛门可耗不起半年时间。尽出高手,只为围困住一人。
何况还有个同样魔功盖世的邪帝风萧萧……
只想想两人联手以后打上门来的情景,就让师妃暄玉体遍生寒意。
梵清惠淡淡的道:“我们无法阻止两人汇合,但破局之道,还得着落在风萧萧的身上,纵观他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他比风雪更有野心,有野心就有企图,有企图就有破绽,再聪明的人也概莫能外。”
师妃暄轻叹道:“妃暄受教了。只是风萧萧内结魔门,外联宋阀,步步稳扎,几乎滴水不漏,若再得风雪挟昔日邪帝的势力归来相助,魔门一统,只怕在所难免,进而影响到天下大势。”
若风萧萧在此,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他自以为做得十分隐秘的谋划。并作出的种种惑人之举,在慈航静斋眼里,竟是如此通透,根本没有瞒过她们的眼睛。
梵清惠双目亮起智慧的采芒。道:“比我们更不希望邪帝一统魔门的人,是祝玉妍,是石之轩,几乎就是所有的魔门中人……”
她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音转低沉道:“至于宋阀宋缺,真到那天。我会设法让他无法与风萧萧形成合力。”
风萧萧设计好的步骤,还未真个开始,就好像已经此路不通。
梵清慧虽未说明具体的办法,但于师妃暄来说,已经足够心领神会。
她玉容平静的道:“妃暄会设法争取寇仲与徐子陵的支持,一来可以让风萧萧以为我们仍在注意他故意暴露出来的破绽。二来妃暄认为这两人,尤其是徐子陵颇有慧根,前途不可限量,或许能出乎所有人包括风萧萧的预料之外,在将来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梵清惠没有丝毫意外神色。
师妃暄露出个悲天悯人的神情,缓缓地继续道:“妃暄亦会设法影响风萧萧这位邪帝,让他无法和风雪同心合力,形成魔劫。”
梵清惠又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涩神色,轻轻道:“静斋再也承受不起一次这样的打击,碧秀心的前车之鉴,你当铭记在心。”
师妃暄柔声道:“若不是秀心师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伟大情操,以身试魔,这天下已给石之轩弄得天翻地覆,魔长道消。”
梵清惠默然不语,忽然道:“你已被邪帝种下魔种,比当年秀心所遭遇的情形还要困难上百倍千倍,要知历代邪帝都是操纵人心的高手,这是一场史无前例极尽诡奇之争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师妃暄微扬俏脸,脸庞被射入窗内阳光的照得生出柔和的光辉,道:“妃暄只是希望能为受苦的百姓作点贡献,以微薄的力量加以支持和鼓励。现在统一天下的契机初现,妃暄决不允许坏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梵清惠露出一丝次出现在她素净玉容上自真心不加修饰的喜悦,点头道∶“果然我的好徒儿。”
……
风萧萧尚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剖析的分毫毕现,正自坐在马车中,苦恼的扶着额头,道:“你可差点把我吓死了,我的美人儿军师,真当我天下无敌啊!现在混进戒备深严的尚书府中,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本就娇艳迷人的沈落雁这时变得更加迷人了,尤其在她大娇嗔的时候。
“人家什么时候成了你……你的美什么军师了?”
风萧萧故作诧异道:“咦,既然不是我的人,我为何要替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沈落雁笑容迷人,语气却出乎寻常的冷静,道:“邪帝本想取王世充的小命,却在最后功败垂成,难道就没有一点不甘嘛?真让王世充继续逍遥于世,岂非也有损邪帝的威名?”
风萧萧无可无不可的道:“我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点厉害,往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了,他死他活,我应该很在乎么?”
沈落雁早就就等他说出这番话,立刻接口道:“邪帝或许还不知道,王世充已下令净街封城,协助李阀一干人等,定要擒杀寇仲那三小子不可。”
风萧萧眼中爆起精光,转瞬即逝,好似强忍住愤怒的样子,冷笑道:“莫不是你沈军师为了诓我出手,又故意设下什么局,想逼得我和王世充非分个生死才行吧?”
沈落雁好整以暇的道:“落雁所言是否属实,不到午时就可见分晓,只怕寇仲那三个小子,或许现在就已被人一网捞净了呢!”
风萧萧沉默一阵,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刻再去冒险刺杀王世充?”
沈落雁听他语气松动,忙道:“实不相瞒,密公已前进洛阳,独孤阀亦答应尽出高手配合,不光是尤楚红老前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