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风萧萧的问话,董淑妮耸肩道:“徐世绩被杀,应该是翟让临死前的报复,他毕竟也是一代枭雄,自然不甘心被李密轻易篡位,他手下总有些忠心于他的死士一流,去暗杀李密麾下第一大将,也在情理之中。要看书∑。∑”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心道:“看来这小妞虽然清楚那夜荥阳城中生的事,却对种种细节不甚了解,一知道徐世绩死讯,便赶忙逃回来报信。”
董淑妮显然不想在这些事上多谈,岔话道:“奴家现在要赶到洛阳去见大舅舅,你肯送人家去吗?”
她一双眸子忽闪忽闪,似星光明亮、似秋水荡漾,风萧萧瞧了都不免心中一热,强压下刚冒头旖念,道:“当然。”
这时,马蹄响骤近骤停,下马声不断,大概有百多号人。
这些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兵,都不用吩咐,就已散往四方,扼守村内所有要津,重围住了这栋村屋。
一个豪爽的男人粗声道:“村里只这一处新迹,你带两个人进去查看一下,小心陷阱。”
另一人道:“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有需要什么小心的,我看应该小心别人才是。”
屋中的风萧萧不由一呆,这男声他很熟悉,像是那个被沈落雁击败的隋将秦叔宝。
豪爽男人有点不满的道:“那么机密的事,为何会让那个只懂迷惑男人的董淑妮知悉呢?所以你还是小心为好,说不定会有高手为她护驾。”
秦叔宝冷哼道:“正是有人迷恋她的美色,想借此讨她欢心,致泄了机密,幸好给沈军师及时觉,现在只要把她抓起来,亡羊补牢,尚未为晚也。”
豪爽男人像是被他说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的道:“秦叔宝,你是在说我么?”
秦叔宝显然不服他。大声道:“王伯当,莫要以为你做的事便天衣无缝,董淑妮可是从你的防区逃掉的,单凭这一点。你就脱不开干系。”
王伯当怒道:“是非曲直,自有密公决断,你区区一个隋军叛将,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我说话?现在就给我进去,抓不到人。唯你是问。”
秦叔宝重重哼了一声,却不得不往屋子走去。
听到这里,风萧萧也算明白了,这个王伯当应该就是给董淑妮提供徐世绩死讯的人,只是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这回让秦叔宝打头阵,明显没安好心,隐隐有些想杀人灭口的意思。
秦叔宝可是个善战的勇将,面上看着像个大老粗,其实心细如。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与其处处低声下气,不如干脆将他与王伯当的矛盾公开,想让王伯当投鼠忌器,不敢明着来。
可是秦叔宝还是小看了王伯当的阴险,他刚一进屋,王伯当就小声吩咐左右道:“传令下去,弓箭在弦,待会儿只要看见董淑妮,就给我狠狠放箭。不留活口!”
随从们自然吓了一跳,有人忙道:“可是秦将军……”
王伯当皱着眉打断道:“一切由我负责。”
随从们相视了一阵,各自取出了弓箭,张弓以待。
秦叔宝只不过是个新投靠的叛将。他们自然不敢为此得罪人称瓦岗双虎将之一的王伯当。
王伯当的算盘也很简单,为了暂时隐瞒徐世绩的死讯,李密可是下了死命令,宁可错杀,不可错放。
到时就推说秦叔宝心生异心,助董淑妮逃走。他才不得已放箭。
就算事后沈落雁有什么不满,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叛将与他翻脸。
如此,董淑妮与秦叔宝双双被灭口,他泄露机密的事情等若死无对证,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伯当和随从间的谈话,自然瞒不过秦叔宝的耳朵,但他非但没有动怒,脸色却更见灰白。
这番话,就是故意说给秦叔宝听得,王伯当还巴不得他一怒之下,做出反叛瓦岗军、或是违背军令的举动,这样下令杀他,岂不更名正言顺了么?
秦叔宝垂着头,站在破屋中一动不动,紧握着双锏,指甲尖都已白。
风萧萧从后进的寝室转了出来,低笑道:“秦将军,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般垂头丧气?”
秦叔宝吓了一跳,抬头瞪眼,颤声道:“你……怎么会是你……”
风萧萧小声道:“得罪了。”然后一脚踹到了秦叔宝的肚子上。
也不知他是怎么使得劲,明明是往前踢,秦叔宝却往上飞了起来,轰隆的撞垮了瓦顶,飞扑着往屋后跌去。
王伯当的命令还未传到屋后的瓦岗军这儿,所以他们一瞧见半空中飞滚的人是秦叔宝,都忙不迭的抢上去接了下来。
听见后方的骚动,风萧萧笑了笑,走到了屋外,留心打量着王伯当。
只见王伯当把双尖矛漫不经意的扛在肩上,举手投足间,都显出豪放不羁的神态,像似对眼前出乎意料的变化一点都不在意,光从他的面上看,一点都不像是个阴险小人,倒像是个霸气十足的豪杰。
风萧萧冷冷一笑,身形忽掠,探手一击。
王伯当见他来甚疾,转瞬便到身前不远,脸色不由闪过一丝讶色,但依然不慌不忙,甚至连抗在双肩的软矛都纹丝不动,显然胸有成足。
他左侧一个相貌特别凶悍的大汉,倏地扑出,大刀往风萧萧照头劈去。
风萧萧手掌一翻,击在猛劈来的刀刃上。
那人被震得手臂麻,骇然疾退。
包括王伯当在内,众人无不色变。
这汉子乃是瓦岗军密营的高手,每一个人从前都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