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心中讶异,没想到风萧萧看得如此通透,寻常的武林中人大都快意恩仇,绝没有这般的见地,他要不是坐上了丐帮帮主的位置,只怕也弄不明白呢。
风萧萧沉吟道:“大哥,我与薛神医还有些牵扯……”
他话到半途,两人忽地一同转头。
只见西北角天上亮光一闪,跟着一条红色火焰散了开来,现出了一朵大而艳的牡丹,随即变成了绿色,犹如满天花雨,纷纷堕下。
虽是白日,却依然瑰丽变幻,很是显眼,好看之极。
风萧萧凝视道:“那边山丘上有个人,看来他是一直在盯着这里呢!”
萧峰点头道:“想必是薛神医的朋友。”
说话间,东北角上也有一个橙黄色的烟花升空,便如千百个流星,相互撞击,现出了一支大笔。
紧接着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颜色形状各有不同,一个是棋盘,一个是斧头,离得更近了些。
风萧萧笑道:“他们从四面围来,这是想要替薛神医出口气呀!”
萧峰不欲再和中原武人起冲突,道:“我们先离开吧!”
风萧萧道了声“不用”,心道:“看烟花的形状,来人该是‘函谷八友’中人。”
不多时,周遭突地浮起一阵幽香,软软绵绵、糯糯柔柔。
萧峰喝道:“有毒,快闭气!”,说着。飞身连跃,眨眼间就闪到了已是一片废墟的前院之中。
一个中年的站在那里,见他速度如此惊人。自是吓了一跳,袍袖一拂,向前挥出,叫道:“倒也,倒也!”,动作虽然轻快,语气却柔和的很。并不慌张。
萧峰抬手而起,五指一张,蓦地起了一阵狂风。呼的倒卷回去。
中年美妇面色微变,一股浓香被她吸入鼻中,心道:“掌风好远……”,还不及做出反应。便即向后仰倒。
猛烈的劲风从她身侧擦过。噗地击到后面的断柱上,登时碎木成粉,哗的四溅开来。
萧峰并不欲伤人,否则只要掌力稍微一正,就能打到这个中年美妇脸面之上。
“七妹!”,一名老者飞奔而来,手中托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猛喝一声。将木板远远地掷出。
萧峰听见风声极其沉重,就知这块板子绝非木制。双手凌空一劈。
砰地一声闷响,伴着金属的嗡鸣之声,方板好似被激浪所阻的小舟,高高的扬起,呼啸着往旁急旋。
那老者大声叫道:“邪门邪门!”
他眼见萧峰的掌力竟然可及两三丈之远,还能将他的棋盘重重击开,心知绝不可硬接,但又不肯丢了吃饭的家伙,当即一咬牙,双手一伸,身子跃出,想顺势化解冲力,可是刚一碰到棋盘,心中就惊呼不好,慌忙旋身一带。
棋盘倏然转向,猛地砸向了瓦砾废墟,随着一阵长长的刺耳摩擦声,生生的犁出了一道深沟。
萧峰侧眼一瞟,心道:“原来之前是他拆了这套房子。”
棋盘划过的擦痕,与那些碎瓦泥砖上得痕迹是一模一样。
那老者虽然化解及时,但仍然被震得往后飞跌,足足退出一丈有余,才落到了地上,踉跄着站稳,叫道:“这一手‘倚盖’当真有如天倾,我可抵挡不啦!”。
萧峰不通棋道,不明白他是何意,心道:“我分明使得一招‘排云双掌’,哪里是什么‘倚盖’了?”
这时后面有人叫道:“二哥,别打了,别打了,全是误会!”,一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正跟在风萧萧身后走来,他旁边一人持着一斧、背负长锯,一身木匠打扮。
那老者叫道:“人家先手我后手,只能应子不能弃,哪里由得……”,转目瞧见风萧萧,突地面色大变,急遑遑的奔了过来,喜道:“老五说得果真不错,不错,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风萧萧见他目不转睛的直盯着玄铁剑看,心中老大不爽,握住剑柄,冷着脸森然道:“看什么看,你是想试试真假么?”
风雪儿和无崖子的关系一直是根尖刺,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中,让他对逍遥派可没有什么好感,反倒恶感挺浓,要不是想着亲去见过无崖子,当面问清究竟,他哪里想去理会这些人。
“不敢不敢,尊驾说笑了”,那老者面色一整,恭敬道:“鄙人范百龄,众兄弟之中排行第二。”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那我就叫你范老二了。”
“是是,随尊驾怎么称呼都成。”,范百龄伸手比道:“这是老四吴领军,最善丹青……”
风萧萧不耐道:“他们刚才都说过了,这个使斧背锯的怪人就是老六冯阿三嘛!”
冯阿三苦笑不已,却不敢反驳,抬眼瞧见那中年美妇委身在地,“啊哟”了一声,忙跑过去查看。
那中年美妇只是被自己所调制的花粉迷晕了过去,被泼了些冷水就转醒了,瞧见风萧萧也是欢喜的紧,毕恭毕敬的上来见了礼。
萧峰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兄弟,这几位是?”
风萧萧没什么好脸色,回道:“薛神医的一伙儿兄弟,有事正求着我呢!”
这几人都是盼着找到小雪儿的消息,能以此重回师门,可不是真的多尊敬他,他对此心知肚明的很。
范百龄讪笑道:“老五他被关了这些天,受了不小的罪,身子虚的很,之前在信阳城中养了几日,好转了一些便回家了,尊驾不如先随我到他家里,再一同去找我们的受业恩师聪辩先生。”
“几位都是聪辩先生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