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锦做好饭,等了没多久,路石林便携了云绣归来。云绣这丫头居然在溪水河畔坐了一晚上,冻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得人好不心疼。
这样单薄的孩子竟是如此执着!雪锦震惊不已,看着云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心软了,急忙领云绣去房间,帮她打来热水,给她洗了个热水澡。还很耐心地将饭菜端到了她的手上,让她能够一边泡澡,一边进食,完完全全享受了一回帝王级别的待遇。
“这样对肠胃不好!”路石林端着饭碗,倚在门框边,幽幽说道。
“滚!臭流.氓,居然偷.窥女孩洗澡,不要脸!”雪锦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惹得云绣咯咯直笑,“姐姐,你又欺负哥哥!他好可怜!”
“哎呀,敢情你这小妮子是喜欢被人偷.窥啊!”雪锦调笑道,对云绣挑了挑眉,笑得很是暧.昧。
云绣瞬间红了脸,将头埋进了水里,过了好半晌才浮出来,吐了吐舌头,解释道,“云儿才不是那个意思呢!云儿只是觉得姐姐对哥哥很不一样,嘻嘻,长兄如父,姐姐对哥哥应该怀着尊崇之心才是!”
“哼,就你懂得多,这些个大道理姐姐可不明白!”雪锦故作恼怒的娇嗔一声,出了房间,这才开始拿起了自己的碗筷。
彼时桌上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了,只剩下汤汁,雪锦幽怨地看了路石林一眼,见他碗里满满当当,不由自主地眯起双眼,冷笑了几声。
路石林没来由地一哆嗦,向后退了两步,抵在了墙角,也不多话,吧啦吧啦又扒了几大口饭菜,警惕的眼神一直盯着雪锦,让雪锦忽然间想起了村头那只守着肉骨头的野狗。
“哥,我的亲哥,你是我的亲哥吗?”雪锦捏着怪腔说道,为路石林默哀了一把,急急走上前去,将路石林手中的饭碗抢了过来,也不客气,直接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那是我吃过的,你就不嫌弃?”路石林伸长了脖子问道。
“有什么好嫌弃的?你又没得传染病!”雪锦随口应道,加快了手上和嘴上的速率,当着路石林的面,很豪放的大嚼特嚼着。
“我在里面吐了口水!”路石林加重了语气急切地说道。
雪锦哦了一声,干脆连话都不接了,迅速将那一大碗饭消灭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转向了路石林,见其满脸惊惧,双眼暴突,她不禁呵呵干笑了几声,“你是没挨过饿!别说口水了,就算你往里面放了屎壳郎,我也照吃不误!”
“这么重口?连屎都不放过?唉,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大学生变成了这般模样啊?我开始理解变形记那档节目了……”路石林叨叨不休地说道,眼神怪异地直视着雪锦。
“呵呵,是天意吧!”雪锦仰头看了看屋顶,又笑了,只是这笑容里饱含着太多路石林看不懂的颜色,那一刻她的眼神竟是比黑夜的苍穹还要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天意?我……好吧,我不在的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路石林忍不住问道,目光急切,似是要立即刨出个所以然来,一刻都等不了。
雪锦静默了许久,理了理思绪,缓缓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吐了出来,包括云绣的身世,阿妈和乡长不正常的关系,阿爸不明不白的死亡以及大胡子和歪头所做的一切……
路石林听完后,也陷入了深思。
最终二人一致认为阿妈和乡长的来历不俗,很可能是落魄贵族,而且肩上担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倘若当真如此,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透露!
这潭水光想想就足够深了!
为了避开云绣,二人在后院里讨论了半晌,想出了一万种可能,却又都一一否决了。真相也许只有一个,但绝对不是猜出来的,只能够依靠潜入其中去慢慢发现。
二人就此达成了协议,分头去试探阿妈和乡长,得逞后再来分享信息,共同商讨对策。
雪锦早就吃够了阿妈抛出来的苦果,本想选乡长下手,但是乡长那张老狐狸似的脸孔总让她渗得慌,所以最终她还是一咬牙,决定两害取其轻,选了阿妈菖蒲。这样一来,探问乡长的重任就交给了路石林!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乡长!”路石林简单交代了一句,拍拍屁股走出了小院,态度很是积极。
雪锦望着路石林远去的背影,并没有紧随其后,去找阿妈,而是径自将芦苇拿了出来,又开始了编长席大业。
和阿妈相处了这么久,阿妈的脾性她早就摸清楚了,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贸然前去叱问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先编好长席,等阿妈心情好了,再趁机询问呢!
云绣沐浴更衣后,身心疲惫,躺在**上睡了,一直睡到了自然醒,见姐姐在破篾片,二话不说,直接走过去,熟练地忙活了起来。
那几日雪锦和云绣一直在忙着编长席,没有离开过大门半步。菖蒲仍旧早出晚归,每天回来的时候都拖曳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雪锦见了心疼不已,也就更不好意思多问了。
而最让雪锦不解的是路石林,他居然能够坚持早起去跑步,然后上宝山打猎砍柴挖山菜,回来了还会去帮菖蒲做农活,俨然负担起了阿爸之前大半的责任,还干得毫无怨言。
他真的变了!
雪锦手里编着长席,心里想着路石林,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欣慰地笑了。这次她要编的花样是水仙,还算简单,所以虽然走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