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锦最后看了路石林一眼,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愤地坐回到了门槛上,兀自陷入了沉思。
他们现在所处的国度乃是周国,实行分封制和井田制,与历史上的西周不谋而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朝代。在这偏远的封国平乡,似乎没有人知道大王姓甚名谁,让雪锦无从考证。
她身边的平乡小农们唯一关心的只有籍礼。
说起这籍礼雪锦也略知一二,据史料记载原是村社中每逢某种农业劳动开始前,由首领带头举行仪式,耕种集体所有籍田的活动,具有鼓励集体耕织的作用。
可是随着公田的私有化,籍礼也逐渐变成了在春耕、耨耘、收获之际,由天子、公卿百官举行仪式,监督和巡查庶人耕种、无偿占有庶人劳动成果的一种活动。
庶人辛勤劳作了一整年,往往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到头来还得忍饥挨饿,苦不堪言。
然而再苦再累也得生活啊!
就像雪锦所在的这个小家庭,收割完毕之后,阿爸乔永便马不停蹄地背起弓箭去山上打猎了,他的身体仿佛是铁打的,永远都不知疲倦。
可是这天日落西山,平乡居民都准备关门歇息了,乔永依旧杳无音讯,菖蒲心忧如焚,焦急的在小院里走来走去,连连跺脚叹息。
邻居大胡子早就从山上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鲜活的大兔子,见到菖蒲满脸愁云,大胡子假作好心地说道:“大妹子还没准备晚饭吧!要不领着孩子来我家吃一顿?”
说话间,他还不忘骄傲地抖了抖手上的猎物,脸上净是得意洋洋的神色。菖蒲虽已年近三十,却风姿依旧,乃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也是平乡众多男子殷切讨好的对象。
可是自打出嫁后,她便死心塌地的跟着丈夫乔永,从未有过半点越矩,对于大胡子这样殷勤的男人,她总是拒之于千里之外。
不过大家毕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给对方难堪也不好,所以她只礼貌性地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了,我还在等孩子他爸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胡子也就只好识相的哼着歌谣走开了,不过临走前他却没有忘记用那猥琐的眼神将菖蒲从头到脚的亵渎一遍,就好像这样他会多长出来一块肉似的。
“邻家娇娘一朵花,人人都来把她夸,夸一夸,抓一抓,幸福的花儿抱回家……”歌声随之传荡了开来。
菖蒲听了大胡子胡乱编造的歌谣不禁老脸一红,尴尬地看了看还坐在槐树上的儿子,生怕儿子会胡思乱想,误会了她。
见儿子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受其影响,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儿子现在变得很古怪,对什么事情都不闻不问,但那毕竟也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啊!她还是很宝贝的!
云绣听到动静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惊一乍地说道:“阿妈,怎么回事?是不是坏蛋大胡子又来捣乱了?哼,看我去把他的胡子全扯掉!”
说罢,她还很不顾形象地撸起衣袖,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全然忘记了自己今天下午才刚吃过亏。
“唉,你这孩子,难道非要气死阿妈才肯罢休吗?阿爸到现在还没回家呢!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啊呀,孩子他爸,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可怎么活啊!”菖蒲见云绣不懂事,呼天抢地的直嚷嚷。
云绣这才着了慌,忙劝道:“阿妈,你别急啊!阿爸会回来的!要不我和姐姐一起去寻他吧?”
“你们去哪里寻?”菖蒲闻言忽的眼前一亮,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了,但愿丈夫乔永不要出事才好!
“去山上啊!我已经跟阿爸去过好多回了,山路我都很熟,还可以顺便再挖点儿山菜回来,好不好嘛?”云绣拉着菖蒲的衣袖,使出了撒娇必杀技。
菖蒲别无他法,只得点头应允,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放云绣离开了。
“哦…又可以去山上玩儿?? 痹菩逍老驳匾槐囊惶??褰?堇铮??鞯卣页隼戳肆礁鲋衤a?踩灰桓逼?教堑男v笥涯q??p> 雪锦杵在门口一阵恶寒,深深地产生了一种无辜躺枪的感觉,这才发现原来她不仅有一个神经病恶狼哥哥,还有一个多动症癫狂妹妹啊!
泪~~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姐姐,我们快走吧!”云绣笑眯眯地帮雪锦把竹篓背上,拉着魂不守舍的雪锦奔出了大门。
雪锦更是欲哭无泪,只恨自己太善良了,没好意思残忍地拒绝!
“趁着天还没黑,早点儿回来啊!”身后传来了菖蒲急切的交代。
雪锦方才回神,心头莫名感动,经过三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对菖蒲这位淳朴善良的古代妇女颇有好感。这也是她唯一庆幸的地方,虽然生活贫困,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也挺好!
此时日头已然落到了地平线的位置,黑夜如浸透了宣纸的墨汁,从天边渐渐渲染开去,只有一朵朵爱臭美的晚霞还在自个儿灿烂,炫耀着自己的动人身姿。
巫峰山是平乡附近最大的一座山脉,也是平乡人民赖以生存的自然瑰宝,山上长满了各种可供食用的野果野菜,还有许多珍禽野兽。
每天都会有许多人上山去打猎和采挖野菜,这里的野味似乎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平乡人都戏称巫峰山为宝山。
云绣从小就好动,曾经无数次跟着乔永一起上过巫峰山,所以这会儿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依旧轻车熟路,不下片刻功夫便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