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泥砌成的炉子上架着一只红se泥壶,水烧的滚烫,袅袅青烟缓缓弥散开。秦梧桐盯着炉中炭火出神,一只浑身赤红的鹤鹳在旁守候着。远山的雾霭已被晨光驱散,但壶中的水汽萦绕在秦梧桐四周,他没有心思再沏一壶茶,而口中却饥渴的要命。秦梧桐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能忍耐的人,多年的苦心经营如今却土崩瓦解于朝夕之间,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难过,有的只是少许的淡漠与寂寥。
一只素净雅致的手伸过来,将泥壶的盖子揭开看看里面的水,温声道“这水滚了许久你不用吗?”秦梧桐摇摇头手从衣袖中伸出来将一块石头投了进去,这石头在沸腾的水中轻轻摆动着,上面的石纹愈发的清晰可见。”这就是问路石,据说这石头可以指引你找到通往禁锢那人的yin穴所在。“秦梧桐轻轻点点头,终于看了看那说话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个中年道姑,秀雅的面容透出一幅与世无争的祥和与淡定。
秦梧桐忽然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大概有十一二年了吧?“道姑笑了笑道”岁月无痕人自扰之,那些年里你又何时想起过时间的流逝,这回儿失意了却想起这个。“道姑伸手一招那石头从水中飞了了出来落在她的掌心,道姑凝神看了看道”这真是块很漂亮的石头,相信内聚万千灵气,要不然怎会指引迷途!“说完道姑轻笑着将石头抛给秦梧桐。
秦梧桐愣愣看着道姑道”紫衣,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贪嗔之心都没有,我都要怀疑你是否已经得道升仙了。“被称为紫衣的道姑轻轻道“得不得道存乎在心,一己之yu过盛就早已有违道家根本,如果心在天地放宽心胸又何处不能存身?”秦梧桐轻叹道“我没你这般看破,这地方你也呆了二十多年了,真不感到烦闷吗?”
紫衣沉思着望了望天外悠悠飘过的白云轻言“我倒是忘记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倥偬岁月白驹过隙,一晃这些年过去了-----”紫衣似乎在回味着些什么。秦梧桐道“这栖霞谷中人迹罕至,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来过。你孤寂了这些年如果真要嫌寂寞的话我就留下来陪你。”紫衣转过神来定定的看着秦梧桐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物似的,过了良久才缓缓而言“你此话当真!”
秦梧桐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我就一直留在谷中。”秦梧桐紧盯着紫衣的眼瞳道“如果你不信,不妨施展你的读心之术来看看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紫衣没有再看秦梧桐而是转过身去将壶中的水倒了出去又加入一些清水架在火上。
紫衣看着这一壶架在炉上的清水道“水乃是至清至纯之物,倘若沾染上一些杂质还可以撇清,但人的贪yu之念过盛污秽了心胸那又怎会说改就改呢!”说话间紫衣蓦然后转身眼神盯在秦梧桐的脸上,紫衣双瞳如水眼眸中有一道莹光闪烁直摄心魂。秦梧桐如痴如醉眼皮不眨的看着紫衣嘴中嘟囔道“你始终信不过我,如今我刨开心腹让你瞧个明白!”紫衣审视良久居然自语道“难不成你真抛开一切凡世俗念归了正道,我没有看走眼吗?”
秦梧桐微微松口气道“你的天地交征易神还魄**与那不破不灭神咒同列灵源真经之中,我这点道行如何能逃过你的双眼,你要是还信不过我,我就破开心来让你瞧个明白。”紫衣缓缓收回眼神轻叹了声,道“看来感觉也有靠不住的时候,梧桐我错怪你了!”秦梧桐听了紫衣的话微微笑了一下却又皱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紫衣也微微皱了下眉头道“我方才已给你诊治了伤势,还不要打紧过些时i就会复原的,天下谁人这么能耐居然将丹枫掌门打得重伤呕血。”
秦梧桐又是一叹道“那须弥红隐门下欺人太甚,仗着有奇绝高手居然荡平了我丹枫光明顶,我那另外两宗门人各怀鬼心又不肯助我看我颜面扫地羞愧而去,如今我这一宗执掌脸面丧失殆尽再也没抬不起头来。”
紫衣哼了一声道“他红隐好大的派头居然如此嚣张真是欺人太甚。我虽是隐居在栖霞谷中多年不出世,但还未把她红隐放在眼中,看来如今我凤鸣阁又要出世江湖了,当年我舍了众家子弟消遁而去说来惭愧之极啊!也不知她们如今怎样了。”紫衣话音未落只见秦梧桐脸se忽的一变显露出痛苦神情。
紫衣紧张问道“梧桐,别妄自施展心法耗费真元,你受伤不轻还要静心调养才是。”正说时,那架在炉上的一壶水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四周一股萧瑟之气笼罩下来,地面的树叶蒿草被这股煞气逼压的瑟瑟摆动起来。紫衣眼se一凛轻轻冷笑了声“没想还有客人来访,梧桐你稍安勿躁容我接待一下。”秦梧桐轻声道“还是算了吧,他们是为了这这问路石来的,把石头给了他们就是了。”
紫衣不搭言回身立在那处,一招手那问路石立时从秦梧桐那回到了她手掌中。紫衣安静的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只手掌将石头举起放在胸前。有三条人影分从三个方位缓缓而来,他们都带着斗笠身着黑衣看不清体型样貌,这三人走得很慢但每靠近一步,这合围之势就愈发明显,渐渐的将紫衣与秦梧桐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合围圈中的气息似有形质渐渐压迫聚集令人有窒息之感。
三人忽的站住不动了,他们的位置不远不近恰到好处随时可以全力发动进攻而被困之人完全无脱逃的空隙。紫衣犹如入定一般眼眉不抬,手中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