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粼粼映彻渠水,鸿毛不浮,飞鸟不渡。
她伫立片时,无限喟叹,此般美景,恍如隔世。
正感怀间,心中一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四下寻摸,终于发现不寻常处——来时滔滔梁水渠,如今罢流闹哪样?
眼前的河水如绸似缎,闪闪发光,安详静谧,入诗入画。可惜她不是第一次来,相较之前浪卷沙石,这一刻生机全无,不同太过明显。
什么鬼!
陈秀兰捡颗石子扔下去,瞬间闷声沉底。等一会儿,既不见狰狞妖怪大喝一声分水而出,也未闻青肤少女歌声魅人惑乱神魂,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的发生。她不死心,重丢半段枯叶,飘然其上,正常得很。
眺望河渠对岸,无人无尸,也无不妥。
也许可能大概没准儿……风物所致,梁水渠向来如此,自成奇观也说不定。自我安慰一番,陈秀兰决定暂且无视异状。保险起见,她放弃点水而走的“踏波行”,继续延用“凌空虚踏-扶摇步法-穿云纵”套路,御空飞渡。
安全着陆北岸,整个人松一口气,心想,改日方便,同小章子携手重游,细观湍流演变,渐舒还是陡缓,也是乐事。
一路飞向大巴停处,中途柳叶镖舞,轻松解决十来只普通丧尸,再无阻隔。大巴完好,物资俱在,可见这两三日内,无一幸存者踏足附近。
小手轻拍,她连物带车一齐收归囊中,打道回府。
因为前时过河略有耽搁,此时太阳残面彻底掩埋地底,只余天边一丝日影,在清冷暮色中苟延残喘,如洇水朱墨,点染湮灭。
抵临梁水渠,她大气不喘,直接横流飞剪。万万没想到,变故乍生!
一道水柱突然自河面激起,直击陈秀兰而去。水柱中央有一条绿意油油的长带,掺杂其间,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水绿还是带绿。
她毫无防备,惊见这样逆地球引力的灵异事件,再蠢也知蹊跷,急忙转向。怎奈她是飞不是走,速度太快,惯性太大,终究躲闪不及,到底被水带困住腰身,以千钧大力勒紧下拽。
眼见河水扑面,难道正应那句老话:红颜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想她一代绝世佳人,竟碧水埋青骨,红粉化骷髅,何其衰也!
前一秒满腔悲愤,后一秒人已经毫无预兆出现在仓库六芒星近旁。
绿带周身河水散落,湿透陈秀兰。她一边低头撕扯原形毕露的水草,一边狞笑:“真当老娘治不了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行相克,脱水玩完。”
绑住她的水草拼命扭动,越挣扎束缚越紧,力比巨蟒,箍得她两眼翻白,喘不上气。随手摸一把剪刀,陈秀兰咬牙狠绞,恨骂:“小样儿,垂死挣扎没用,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伤于利刃,水草愈发疯狂扭动,瞬间收缩几大圈,捆得她满脸憋红,浑身冒汗,腰围扎至有史以来最细,五脏六腑简直挪位到嗓子眼儿,痛苦万分。
靠!陈秀兰大竖中指,早知道不进空间。死在这里,更加没人收尸,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真正的主角跳崖不死,奇遇此地,冲她的遗骸跪磕三个响头,才始得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