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表现的越是平静,酒心便越是紧张,手心里早已被冷汗浸湿。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自然些,却是对跟随在她身后而来的丫鬟喝道:“明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和安郡主到月国的事情没有同我说?”
那明玉自酒心来到厉王府之后,便就一直侍奉在她身边。当初花落晚的请帖是她亲手交给酒心的,此刻她这般质问,明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便连忙跪地,一脸诚惶诚恐道:“王妃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的确有接到一张帖子,但娘娘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奴婢便就自作主张替娘娘退了邀请。”
一番话下来,这个叫明玉的丫鬟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悉知这一切的月黎并没有出口戳穿她,反而是带着一脸兴味望着她们。
酒心听完明玉的话之后,立刻责备道:“你这该死的丫头,怎敢擅作主张!”说罢,又转向花落晚说道,“小姐,都是我教导无方,错过了来迎接小姐的时机。”
花落晚知晓她不过是在做戏,可是却也不点破。望着如今一身华服,艳丽得好似是哪家的贵族千金一般。她知道,如今的酒心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跟在她身边,对她唯命是从的小丫鬟了轹。
“无妨,我来月国也不过几日。”花落晚淡淡一笑,吩咐道,“红离,再去准备一副碗筷,今日我要与厉王妃好好叙叙旧。”
“是!”红离虽然不满酒心的背叛,可是却也不会违背花落晚的吩咐,虽然不情愿,却还是退了出去。
如今同坐一桌的三人,看起来却是无比诡异。月黎目光一直落在花落晚身上,似乎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其他的情绪来。可是,花落晚至始至终都是一脸镇定,好似当真相信了酒心的说辞一般暨。
不论真假,总之,如今他们再会了。这一次,他断然不会让她再逃出他的手掌心!
花落晚自然不知道月黎此刻心里的打算,她关切地询问着酒心来月国之后的生活,懊恼道:“当初我真不该让你一个人来这异国他乡,如今怕是要再回趟大诃已是很难了。”
酒心闻言并不作他想,连忙说道:“小姐,你千万不要说这种话。酒心反倒要感谢小姐,王爷他待我很好。”说着,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花落晚没有放过这一细节,却是不动声色道:“你过得好就好!”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以后该改口了,如今你贵为厉王妃,怎能还唤我小姐?”
“这……”酒心毕竟是已经称呼了多年,一时改口当真有些不习惯。
月黎便就适时插嘴道:“落晚说得极是,心儿,如今你身份与之前已经不同,怎能还背负着奴婢的身份?!”
有了他给自己吃定心丸,酒心便放心了许多,朝着月黎腼腆一笑,脸上顷刻间便染上一抹红晕,她对花落晚说道:“那好,以后我便唤你落晚吧。”
一个小小的侯府丫鬟,一跃成为月国的厉王妃,身份一夕之间凌驾于花落晚之上。这是酒心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如今,却像是做梦一般发生了。
花落晚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似很满意如今的结果一般,她对月黎说道:“不知落晚可否借用一下王妃的时间?”
月黎有了片刻迟疑,便连酒心也露出了一丝紧张。花落晚微微笑道:“落晚不过是想与王妃叙下旧,殿下不会是不同意吧?”
她太了解月黎了,他疑心病很重,却又怕别人看出他的疑心。所以,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对酒心说道:“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便就走了出去。红离在花落晚的示意下,也故意将明玉支开,顷刻间,整个屋子里便就只剩下花落晚与酒心二人。
方才还十分融洽的气氛瞬间降低到零点,花落晚早已敛起了笑容,对酒心说道:“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酒心望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花落晚,心里却是暗暗放心了一些,这样淡漠的花落晚才是她所悉知的那位二小姐啊。可是,听到她的问题却又不免犯愁。
见她不答,花落晚心里便就有了几分了然:“没办妥?”
酒心立刻摇头,收回心神回道:“厉王依照与小姐的约定,将那花落晴当作拉拢人心的工具在用。”想起花落晴如今的惨状,酒心便就觉得浑身发麻,花落晚太过狠辣,可月黎执行起来更是毫不手软。为了防止花落晴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事,他干脆将她的舌头给隔了下来,让她彻底沦为一个只供男人泄欲的工具。
花落晚闻言低低笑了起来,花落晴的事她从不担心,毕竟有个大诃第一美人来成为月黎拉拢朝廷官员的对象,这样的好事月黎不会拒绝。
只是,她现在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花落晴陪过的官员名单你可记下了?”
酒心的目光有了片刻闪烁,连忙回道:“我……我今日不知会见到你,所以那名册放在了府上,不如明日取来给你?”
花落晚微微点头,却是丝毫没有放过酒心瞬息万变的神色。她面上不动声色道:“那么,九命丹的位置你可查出来了?”
她如今最关心的,正是这件事。
只有取了阴性九命丹,她便不信花思穆不会来找他。
如果不是她提醒,怕是酒心早已将这件事给忘了。如今,花落晚一提,她却像是受了多大惊吓一般,死死咬住唇瓣:“没有,似乎连厉王也不知那颗九命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