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落晚面色沉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花思穆轻声笑道:“怎么?觉得我下手太狠?”
她摇头,他若是不狠下杀手,怕是到头来别人就要对他们下刀子了。
花落晚一声轻叹,道:“我答应六姨娘,要取花少康的性命。”
闻言,花思穆微微皱眉,语气颇为无奈,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只道:“晚晚,你太大意了。”
花落晚不语,他便继续道:“曹氏话里的破绽你还未听出来吗?她既然能想到冬儿与王石头是从我们这儿出去的,便也应该意识到我们也可能是杀害花娉婷的凶手。一个能在这大宅里安然活这么久,甚至连梁氏都拿她没办法的女人,绝对不简单!棼”
花思穆的分析不无道理,却听花落晚低声道:“我知她是想利用我来和梁氏拼个鱼死网破。”
听到这句话,花思穆微微蹙眉,如果花落晚知道这点的话,那么她必然是有其他用意。
可是,花落晚却没有继续往下说,只道:“这件事就希望大哥不要插手了。错”
花思穆双眼微眯,似乎有些不悦道:“你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便就是这句话吧?”
被他看穿,花落晚丝毫不觉尴尬。她不确定除了花娉婷之外还有谁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可是若是一再和花思穆绑在一起行事,那么谣言只会再度掀起,也大有可能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花落晚有了片刻怔愣。她竟然在为花思穆担心?!这种在心底逐渐蔓延发酵的情愫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前一世在感情上受的苦足以让她痛记一生,这一世,她不愿再被任何感情所牵绊。
花思穆,只是她的兄长、盟友!仅此而已……
意识到他的不悦,花落晚轻声笑道:“大哥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在担心你身体罢了。”说着,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他的腿上。
花思穆额际青筋暴跳,这家伙是故意的么?他便抿唇轻笑,咬牙切齿道:“天气越来越凉了,这衣服穿着似乎有些单薄,既然晚晚如此关心我,想必不介意替我做件衣裳吧?”
“大哥想要添厚衣,自然可以去找裁缝做,何必让小妹拙劣的技术污了大哥的风华呢!”她一脸认真,似乎是真得在考虑这件事。
“你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他轻哼,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花落晚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不对,却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花思穆一把带入怀中。二人双双跌坐在轮椅上,震得轮椅前后摇晃了片刻才稳住。
“你……你快放开我。”花落晚怒视他,但是双手却被他牢牢钳制住。
花思穆的脸庞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唇边隐隐扬起一抹邪笑:“怎么?刚刚不是很能说么?”
花落晚哑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生怕自己一开口他便又要乱来。
便就在这时候,侍剑一声轻咳,道:“少爷,有你的书信。”
花思穆这才松了手,那花落晚如蒙大赦,连忙该退,出了那斋月楼。
看着她迫不及待逃走的身影,花思穆轻抚自己的唇瓣皱眉深思,嘴上却是喃喃自语:“我有那么可怕么?”
一旁的侍剑立刻瞪视他:少爷,你岂止是可怕啊,简直就是恐怖啊!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求你不要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调戏自己的妹妹好么?!
花思穆接过侍剑递过来的信,平静的瞳孔却是越来越深幽。半晌,对侍剑说道:“回复,今夜子时,老地方。”
“是。”侍剑闻言也是一脸严肃,只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院子里。
而花思穆的眸色却是越来越复杂……
花娉婷的死无疑让花少康高兴,虽不知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但至少替秦氏报了仇。这一开心,好事便接连上门。
“二少爷才智双全,这番留在家中倒是可惜了。”这日,花氏一族主导商道的族老上门拜见,竟然主动提及了花少康的事。
闻言,花铭宥略显尴尬:“少康还是缺乏经验了些,先前让票号损失惨重,此番让他在家中多多反思也好。”
他话音刚落,族老便摆手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年轻人哪有不失败的。”说着,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我这儿有批货物下个月要出海,不如让二少爷前去运送。当作再给他一次机会,也好堵住别人的嘴,你看如何?”
花铭宥眸色一亮,花氏在大诃商道上敢说第一便没人敢说第二,尤其是海线商道,更为旁人羡煞。若是花少康真接了这活儿,回来之后必定能再度得到家族认可。而且,以花少康的聪明才智,想要运输一次货物应当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便连忙道谢:“铭宥在此多谢族老成全,少康必定不负众望。”
族老点头笑道:“那便让二少爷着手准备吧。”
花少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的不能自已,若是他能详细了解到航海线,便大有可能钻演出一条大诃通向月国的海运线。真要如此,可比做个小小票号老板要好得多。
花少康的野心极大,倘若不是花落晚从中阻挠,他怕是早已成就非凡。难得的一次机会,他更是不疑有他,只想着能靠着这次机会好好出人头地一番。
府中热热闹闹的帮他准备出海的东西,唯有花落晚在心中冷笑:不过出次海而已,这花少康最近当真是被接二连三的打击磨去了棱角。
二人更是狭路相逢,在花园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