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中的一处宫殿内,四面都悬挂着红色帷幔,一群舞姬便是在这帷幔中央翩然起舞。那薄薄的红纱衬托出一个个曼妙的身姿,如蛇一般游移在这大殿之内。入耳的是一阵盖过一阵的乐曲声,好似人间仙境一般叫人流连。
但看那帷幔的一头,深褐色的桌案上堆满酒菜,一袭暗红华服的男子仰卧在那,高举酒杯,仰面,直直将那莹润的酒液倒入口中。
此人生得异常俊美,五官极其深邃,却是那种叫人望上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只是此刻,他却是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衣衫凌乱地半卧在酒桌旁,身边有四个相貌颇好看的女子正在服侍着。
便就在这时候,封闭的木门突然打开,一个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对那男子说道:“质子殿下,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往这边来了。”
闻言,那人正在擦拭嘴角的手一顿,唇边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榍。
还不待他吩咐,便见皇后身边的侍卫破门而入,惊得帷幔中间的舞姬们连忙退至一边。皇后与太子的身形相继踏入。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雅兴来我这里串门了?”他微微笑道,却并不起身行礼,依旧仰头,高高举起酒瓶饮酒,莹润的液体便就随着他的嘴角流落,沿着颈脖滑至锁骨。
他的模样极为随性,皇后显然也是习惯了他的态度,淡淡说道:“很抱歉打扰质子享乐,只是,今日我们大诃太子选妃大典,却无故失踪了一位千金,有人看见,是进了你这殿内,故而本宫特地来寻人,还望质子行个方便。都”
皇后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表面上彬彬有礼,却是一次次的强调他的身份。
他是质子,月国皇帝派在大诃的人质,从他八岁的时候便一直被大诃皇帝软禁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啊,他却是从未离开过这座宫殿。
“只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看错了,我这并没有什么千金。”他思忖片刻,却是懒懒一笑,唇边噙着一抹邪魅,“不过……这姑娘倒是有好些个,若是太子殿下喜欢,大可以拿去。”
“你……”太子生气地想要反驳,却被皇后一把拦住。
事已至此,皇后也不再与他多做狡辩,迳自对身后的侍卫道:“给我搜!”
这声令下,十几名侍卫便冲了进去。那被称作质子的人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自顾自地饮酒,神态极为潇洒。
堂堂一国皇子,竟然颓废成这德性,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了。看着这样的人,皇后竟是微微摇头。
这时,十七皇子正带着花落晚赶了过来。接近这座月华殿的时候,花落晚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十指紧握成拳,以至于指甲掐进手心沁出血来她都浑然未觉。
——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现在何处吗?
——这时候……估计已经成了那月国质子的女人了吧?啧,不知道一心拉拢花氏的皇后娘娘知道了该作何反应?
虽然不知道龙烨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花落晚却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嫡兄。定是他使计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等到花落晚刚一踏进月华殿,便听一个侍卫的声音荡开来:“启禀皇后娘娘,在质子寝宫内发现一名女子,但……”
“但什么?”太子心中一急,连忙问道。
便就见侍卫声音微弱道:“但那女子似乎未穿衣裳,属下们不敢近看。”
闻言,皇后一番震怒道:“月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安伯侯的千金都敢动手!”
但是,那帷幔之后的人却是微微笑了起来:“娘娘何必动怒?我这宫里别的没有,唯有女人多得是,既然这群奴才不敢进去查看,又怎么确定那人便是安伯侯的千金呢?”
这声音花落晚再熟悉不过了,相比之下,他现在的声音略显稚嫩,甚至还带着浓重的慵懒情绪。可是,却是让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
说话的时候,月黎已经掀开帷幔走到了人前,那袭暗红色的衣服上纹路繁复,虽被他穿得不甚整齐,却依旧能看出价值不菲。
终于见到你了,月黎!
花落晚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眸中透着浓浓地恨意,以至于让月黎察觉到一般目光直射花落晚。那双看似慵懒,却极为尖锐的瞳孔让花落晚心中一慌,像是怕被看穿一般连忙收回视线。
此时,月黎心中对花落晚也是非常诧异。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在恨他,这股恨意仿佛是深入骨髓,让他只看上一眼便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顺着她的目光,皇后也注意到了花落晚,便对她说道:“花落晚,你随本宫去看看,那人是不是你嫡姐。”说着,她又一声令下,“没有我的允许,质子不得离开月华殿半步!”
听到这个命令,月黎却是一阵冷笑。他都被软禁了十年之久,又何必在乎这叠加上来的日子?
只是,这个叫花落晚的女子倒是颇有些意思。似乎很恨他,却又刻意压制着自己。那双眸子里满是复杂,让人不免心生好奇。
花落晚随着皇后来到月黎的寝宫,那床上确实躺着个女子,却是未着寸缕,似乎是安睡了一般静静躺着,浑然不觉有人已进来。
“大姐!”花落晚假意一声惊呼,连忙上前去摇醒花落晴。
而那皇后却早已气得脸色发青,太子选妃大典,内定的太子妃却爬上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