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了宫宴,他们是连夜赶回去的,苏墨画在宴席上误喝了一杯酒,于是在马车上脸色潮红昏昏欲睡,她嘟嘟囔囔地问瞿墨:“你不是央我来皇宫有事要做嘛,怎的就吃了一顿饭就回了啊。”
她声音本就绵软,如今喝了酒之后更柔媚得一塌糊涂,瞿墨低头看躺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声音低沉道:“我们已经做了。”
苏墨画眼神迷蒙着看着瞿墨笑,得意又满足,她点点头:“哦,这样啊!我就说,吃一顿饭就好了嘛。”
瞿墨也随着她点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嗯,吃一顿饭就好了。”瞿墨眼神漆黑,不由得感叹,她还是小啊!还是个小姑娘,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苏墨画已经睡着了,睡颜安静恬淡得像个刚满月的孩子,瞿墨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安子看见正要将她接过来,瞿墨眼神一利,安子缩了缩脖子退了下去。
他们正要进府的时候,瞿墨就看见灯火通明中他的正牌夫人唐媛媛站在府中的大道中央遥遥地看着他们二人一步步走近,瞿墨怀中抱着苏墨画无法招呼她回去,便只抬了抬下颚道:“莫要凉着了,赶快回屋去吧。”
唐媛媛怔怔跟在他后面止不住地掉眼泪,走了几步她才回过神来追上前去问:“将军,妾身先回去,那,那您呢?”
瞿墨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和颜悦色地安咐她:“你先回去睡吧!我把墨画送回去到书房睡。”
“将军!”唐媛媛上前一步想揪住瞿墨的衣服,却不想抓了个空,她带着哭腔又叫了一声:“将军。”回答她的是瞿墨直挺的脊背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唐媛媛颓然收回了搁置在空气中已然微凉的手,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可是其实谁又在乎呢。
她其实知道的,一个人若是将你放在心上,那你皱皱眉他也会心疼得不得了。可他的心里若是没有你,那你就是心疼得不得了了,他也不会皱皱眉。
这就是被爱的荣耀与爱人的悲哀。
唐媛媛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头痛脑热在床上躺了两天。第四天她就躺不住了,红肿着眼睛六神无主,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找张黎和卢静怡了。唐媛媛哭哭啼啼地和她的两位妹妹说起那晚的事,张黎同她同仇敌忾也埋怨起瞿墨的不公平,卢静怡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唐媛媛如今难过得不能自已,张黎又一向风风火火没什么心计,于是她们只能将目光投放到卢静怡的身上,唐媛媛一边拿着手帕抹泪一边问:“静怡,你有什么法子吗?且不论咱们如何,将军如今盛宠一个小男孩,这就是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卢静怡静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将军面前!”
她说的狠厉,唐媛媛却没听进心里,还泪眼朦胧地问:“那该怎么才能不让她出现在将军面前呢?”
卢静怡低下头不作声,张黎却冒冒失失地喊了一声,她捂着嘴巴问:“你是说,是说将她送出府去?”
卢静怡却笑了笑道:“姐姐说的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夫人怎么看?”
唐媛媛愣了愣,终于下狠心点点头:“行,只要不伤他性命,出什么事我担着。”
“可是?我们该怎么送他走呢?”张黎瞪着一双杏眼问:“他如果不肯怎么办?”
“那就由不得她了。”卢静怡眼中带笑,声音也轻快了几分:“那这事怎么做两位姐姐就商量着办吧!妹妹一切听从姐姐们的,那静怡就负责在外面接应权当是妹妹也出过一份力了,不知两位姐姐意下如何?”
张黎想起那天她跪在妺苑的地上,瞿墨坚毅的脸上露出暴怒的神情,而苏墨画就那么三言两语就抹平了瞿墨的怒气。她委屈至极像个小丑一样瘫倒在那里的时候,她看见苏墨画事不关己地坐在桌边吃饭,丝毫不将她放在眼中。
张黎狠了狠心道:“好,就这样吧。”反正夫人也说了出什么事她担着。
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可唐媛媛又有点犹豫了,她捏着手中的手帕犹疑着:“我们,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毕竟那还是个柔软娇小的少年,莫名其妙地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是不是还能生存下去?
卢静怡微微眯了眼,出主意说:“我们给他些银子便是,这样就妥当了。”
“可那如果他找回来呢?”
卢静怡笑了笑:“不会的。”她怎会让她活着回来?
于是送走苏墨画的计划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