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陆七自府宅前去了西风楼,今日西风楼开业,他得亲自去主理一番,客人主要是请了定国公府,卫国公府,还有纪王,另外也给开封府各行名望之士送了帖子,还有礼部的官员也送了帖子,但来不来却是未知。
陆七到时,云锦东和属下将官已然到了,自家人当然不用什么延请,杨洪也来了,却是辅佐两位小姐打理后厨和服务,折香月和十四小姐,都是西风楼的东主。
西风楼确实是很大,若是分布好了,足可进入三百客人,陆七进入时,杨洪正对着十五个伙计训话,一见陆七进来,忙停口迎上,陆七微笑摆手示意,径直去了二层夜光阁。
二层和三层都铺上了地毯,一是显得高档,二是尽量避免摔坏了夜光杯,陆七要采取夜光杯的勾客策略,将西风楼打造成彰显尊贵的所在,夜光杯买的起的不多,但能够用一下,肯定会引来很多的达官贵人。
陆七在夜光阁坐候,等待着礼迎客人,一时后,伙计来报,定国公府的两位杨老爷光临,陆七下楼去迎,一看有一位认识,曾经做主卖了清风居,见面客气了一下,两位杨业的本家兄弟进入了酒楼,对陆七也算尊重,但多少流露了应付的态度。
陆七当然不会过于计较,能够来了就是给他面子,片刻后,石忠飞与卫国公府的三位亲人抵达,陆七微笑的做了招呼,卫国公府的三位亲人很热情,恭敬的见礼道贺。
接下来,陆续有开封府的名望之士抵达,既然被邀请了,如果拒绝是一种失礼,虽然不愿与陆天风有了牵扯,但名望之士也需要以和为贵,好在陆天风邀请的人很多,来了也是法不责众。
随着来的人增多,西风楼渐渐有了热闹气氛,伙计们个个抖擞精神,上茶点,随叫随到,客人们也是相识的在一起谈笑风生,很多人对凉州词的书屏感兴趣,去过清风居的人,却是认出了陆天风所书。
陆七一直立在楼前迎客,他主要是在等纪王,礼部官员来不来无所谓,忽一群身穿长衫的男人走来,陆七注目,他认出这是一群有功名的贡生。
周国虽然尚武,但也重视文人的培养,所以读书人的地位很高,所谓贡生,就是由秀才考入了贡院读书,若是能够自贡院获得了好的名次,就能够成为举人,甚至是进士,说白了,贡院就是一个获得做官资格的文人学府。
陆七看着十一个贡生走到了近前,他微笑起礼道:“各位是来光顾的。”
贡生们看着陆七,最前的一个青年起礼道:“敢问是陆大将军?”
“是,各位有事吗?”陆七微笑回应。
那个青年肃容一拜,继而直腰道:“学生顾一鸣,学生们听说大将军收复了河西与北庭,都深为敬仰。”
陆七微皱眉,淡然道:“你说的话有误,河西与北庭,并非原本是大周疆域,何来收复一说。”
贡生们愕然,顾一鸣道:“大将军,自古河西与北庭就是中原朝廷所辖版图。”
“那你可是活在了古时?如今是大周的天下,你用收复之说,却是自居为了唐朝之臣,说话这么的不谨慎,若是让有心的人听了,却是会诬你想要反周复唐。”陆七语气平和说道,言意却是犀利的含了杀气。
十一个贡生脸色大变,其实他们的前来,根本不是为了给陆七捧场,而是在一起说着话,觉得陆天风身为朝廷重要武臣,不该从事了商业,进而又诟病了陆天风的河西自治,于是头脑发热的来与陆天风论说。
陆天风自治河西与北庭之事,其实在贡院早就存在了诟病,贡院的贡生在潜意识里,就对河西自治有一种敌视情绪,贡生们都是候用的官苗子,最迫切的就是能够获得了转正的机会,那怕河西很苦,也比在贡院熬日子要好,做了官,那怕只是九品职官,也是能够进入了仕途,很多白丁出身的,更是渴望能够成为官宦人家。
陆七之所以给了贡生们当头一棒,一是河西的进取或收复是两种概念,他若是承认是收复,那他对河西的自治就更让人诟病是不臣。
二是他自贡生的神情和动作上,敏感了来者不善,若是来巴结他的,最常见的神情是恭谨期盼,而这些贡生们却是肃容居多的流露了几分紧张。
三是陆七并没有邀请贡生们,不请自来的情形下,会给陆七造成一种众望所归的负面影响,另外陆七也不愿与贡生这类人有了瓜葛,他知道这些读书人大多认识不到权斗的本质,只知道凭了表面事情去判断是非,是一群极易被利用的舆论先锋。
看着不敢说话了的贡生们,陆七又平和道:“各位,国事各有其道,你们是贡生,应该学会的是如何才能治理了地方,如何能够让治下之民安居乐业,如果你们真的对开疆拓土的国事有所向往,那也可以投笔从戎。”
“大将军,学生们觉得,大将军是开疆拓土的武将功臣,不应该从事了商业之道。”顾一鸣在受挫后,还是说出了来意。
陆七听了皱眉,道:“吾问你,如果你做了一个县令,该如何治理县域。”
“若为县令,学生应该秉公断案,教化子民,保一方安治。”顾一鸣正容回答。
“你这么说,吾只能说你会是个庸官,身为县令,最应该做的,是造福一县的民生,最基本的能力是要通农事,晓商机,为万民的生计操心,而缉拿断案之事,理应由县尉去负主责,你说只管断案,那就说明了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