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锦东在驿馆才起不久,忽来了两位班直寻他,班直就是皇帝的近卫禁军,归属殿前司统策,分很多类,来寻的是承旨班直。
云锦东被承旨班直寻见,自然大为意外,他的官职虽然很重要,但若是让皇帝入眼的召见,却是不容易的。
随了班直去入了皇宫,周国的皇宫比唐国皇宫占地大了很多,但景致不如唐国皇宫的奢华,云锦东以前来过一次皇宫,见过一次皇帝陛下,但那次是随大流进见的。
到了垂拱殿外,班直让他候着,云锦东心情有些忐忑的候着,想着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召见他,他这些年一直克已尽职,基本没做过什么违法的勾当,周国对军队的军纪非常重视,对违犯军规的,一向是不容情。
“应该是想问问天雄军的状况,或者与天风有关?”云锦东猜度道。
他昨日去见陆天风,就是出于了怀念与陆七父亲的情谊,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不过与陆七的一番亲聊,他也是感觉了不大好,感觉陆七可能会牵扯了麻烦,他原以为,陆七与周国的重臣没有什么牵扯的。
候了半时,班直出来让他进去,云锦东收起了杂思进入了垂拱殿,垂拱殿是周国皇帝平常议政的所在,多数的国家大事都是在垂拱殿处理的。
云锦东一进入垂拱殿,立刻看见了四位穿紫色官衣的大人,紫色官衣都是人臣之尊,云锦东一眼就看清了有两位认得,一位是宰相薛居正,一位是吏部尚书赵普,其实周国的尚书,基本都是副宰相。
“臣天雄军左军虞侯云锦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云锦东跪叩在地。
“卿家起来。”御案后的周国皇帝,平和说道,那是一位面容方正,两鬓和胡须有些花白的雍容人物。
“谢陛下。”云锦东起身恭立。
“云锦东,天雄军如今怎样了?”周皇帝问道。
“回陛下,臣麾下的将士,每日操练不辍,都是随时可以为国效命的精锐。”云锦东自信的回答道,他只言了自己。
“很好,这个你看看。”周皇帝说道,有内侍将一个折子送到了云锦东手中。
云锦东谨慎的打开看了,却是神情多了意外,折子里竟然是寿县官员的上书,言有寿县人氏陆东虎,密告陆氏家主与唐国官员陆天风秘密勾结。
“陛下,这个陆东虎是诬告。”云锦东看完恭敬说道。
“诬告?你说。”周皇帝平和道。
“陛下,陆家的事情,臣是知道的,当年陆天风的父亲,与臣是战友,重伤后迁去了江南,迁走时将家宅和两家铺子托给了陆东虎,昨日臣与陆天风在一起喝酒,叙说了当年的往事,陆天风说他回去了寿县拜祖,想是陆东虎怕陆天风会索回了家宅和铺子,所以就行了诬告,但事实上,陆天风没有想收回了家宅和铺子,他根本不在乎寿县的财产得失。”云锦东解释道。
“陆天风买了定国公的清风酒楼,是很有财力,沈卿,此事不予问罪。”周皇帝平和道。
“臣领谕。”一个紫袍大官回应,应该是掌刑司的。
“云锦东,陆天风的事情,朕有所闻,他在江南据有了歙州,号称有十万军力,他既然在开封府买了清风酒楼,可是有心归属了大周。”周皇帝问道。
“回陛下,陆天风是有心归属大周。”云锦东回答道,他不敢说了无心归属。
“既然是有心归属,那为何不投书请归?”周皇帝问道。
“回陛下,陆天风说过,他占据歙州拥兵自重,是迫于生存而为,他不想留了反唐弑君的恶名,所以只愿采取观望,不愿受命起兵。”云锦东为陆七辩解道。
“陛下,陆天风若是那么的说话,分明是狡狯之心,此等摇摆的观望,就是想了保留求贵的势力,其心可诛。”一个紫袍圆脸的大官突然说话,指责陆七的罪名。
云锦东一惊,说话的竟然是赵普,他迟疑一下,恭敬道:“陛下,陆天风言,李国主就是想杀他,才让他来了大周,只是一路行来,受命之人都不敢了向陆天风下手。”
“一派胡言,若是真有吴王之杀令,怎么就不敢下手。”赵普冷言呵斥。
“大人,陆天风是一员战将,有百人敌的本事,受命之人杀不得陆天风。”云锦东恭敬争辩道。
“你是亲见?”赵普冷问道。
“下官是听林大人说的,林大人是自江南回来的。”云锦东恭敬回应,内心里却是一片寒颤,得罪了赵普,日后可是福祸难知了,但他不能不为了陆七说话。
“好了,陆天风既然不愿反唐弑主,朕不宜强他,不必多言了。”周皇帝忽平和说了话。
云锦东忙恭敬低头,耳听周皇帝又道:“云锦东,朕另有重任予你,你回去候着。”
“谢陛下,臣告退。”云锦东恭敬辞礼,后退了三步离开了。
云锦东一走,周皇帝平和道:“朕想明春拿下了唐国,你们认为如何?”
“陛下,拿下唐国只怕不易,我们缺少渡江的大船,而且之后的占领守御,也会牵制了大量的军力。”宰相薛居正说道。
“不拿下了唐国,日后晋国对大周的威胁会越来越大,据传回来的信息,越国事实上已然被晋国吞灭了,苏州和常州的张氏,可能也归降了晋国,因为晋国的商路,已然是自苏州通达了楚地,还有去了越国金山驻扎的大周军力,早就被灭了,若是继续纵容了晋国,那是在养虎为患。”周皇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