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七在一边催促她:“快点选哦,要不然我等不到,就随便猜测你的心思了。”
猜测她的心思,然后呢?
上歌睁开眼睛:“我要是选谁,你真的可以放了谁?”
朱子七笑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但如果过了一炷香,你还选不了,我就通通杀了。”
“我选好了。”上歌闭了闭眼睛。
朱子七看了看那两个男人:“你要留哪一个呢?”
“他。”上歌伸手一指,慢慢说:“你既然说了我选谁谁就不死,那我要他活下来。”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白无垠的脸色一片苍白,正愣愣地看着上歌。事实上,不但是白无垠诧异,展实意跟朱子七也是一样的诧异。展实意的脸色冷然,倒看不出什么来,朱子七却是大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选展实意?”
上歌看向展实意,眼中有泪,却恶狠狠地说:“那不关你的事。”
她一边说着话,手还没停,继续往中间努力探去。
捆仙索越扎越紧,她的袖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都是血。上歌似乎没有感觉到疼,咬着牙继续摸索。但对面的人看着她的模样,却觉得心惊胆寒。
她脸色惨白,一头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那袖子上的红色,触目惊心。
展实意跟白无垠都说不出话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朱子七手一挥,那两人只觉得身上一轻,虽然还是不能动,但却已经可以说话了。
展实意立即阻止她:“上歌,别再动了!”
“上歌,你流血了!”白无垠惊呼。
上歌不停,捆仙索已经把她的身体勒得畸形,她却依然要动。血潺潺的留下来,她的心中也多了一丝希望,她想着:“再努力一把就好了,只要能够碰到黑玉镯子,就可以召唤出离止哥哥来救我们,离止哥哥来了就好了!”
凭着离止的力量,就是魔君也要畏惧他几分,更何况区区一个朱子七?
可上歌不明白,她现在的处境,到底是怎样的圈套。
九重天上,大荒众仙都围在一起,正目不转睛地通过观尘镜查看下界的一举一动。
北方北极中天帝君渊极微微皱着眉头,他身后站着唐世礼,也皱着眉头。另一边,上歌的爹元安跟她的姑父离跹带着离止,也都皱眉看着。
“快到时间了吧?”元安出声。
渊极看了看上方虚浮着的一面巨大的镜子,那是可以参透命数的乾坤镜。他盯着瞧了半天,缓缓摇头:“还没到时候。”
“这么久了还没到?!”离止不耐烦了。
观尘镜里,上歌的手臂惊红了离止的眼睛:“不行,我要立即下去!”
“不急,再等等!”他爹离跹按住了他,摇着头说。
离止有些生气,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他回身怒道:“再等,再等上歌儿的血都要流干了!”
离跹拽着他的肩膀,闻言只是展颜一笑,似乎是要安抚自家儿子的情绪:“你现在下去,我们的一切努力跟设计都尽付东流,上歌的命数还是那样,半截而止,再无后续。你想上歌她灰飞烟灭吗?”
“我不想!”离止低声说:“我恨不能代替她。”
他爹宽慰他:“这就是了,要对她好,也不着急这一时片刻。再等一会儿,等崇恩帝君神魂脱离肉身,紫微星君魂归本位,你再下去不迟。”
“一定要这样做吗?”离止的手已经在袖子里攒紧了拳头:“一定要她伤心难过,才能免她苦难吗?”
元安听罢此言,终于抬起头来,俊朗的脸盘一瞬间苍老了不少,那是为了自家女儿操心操出来的忧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也看到了她的情根,根本拔不掉。如今只有催化它,让它斑驳,最后脱落。到时候她参悟了情之一事,少了执念,那渡劫雷落下来,也好受一些。”
“可万一她飞升不成呢?”离止还是不放心。
上歌出生一千三百多年,有大半的时间是跟着他混的,叫他突然坐视她受苦受累,还不如一刀剁了她!
元安闻言,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对渊极一躬身到底:“不管怎样,劳烦帝君亲自为小女开镜,小侄已经十分感激。如果……真如离止殿下所说,那也是小女的命数,实在怨不得人。我们已经为她开罪了瑶光上神,如今又利用了崇恩圣帝,她若还渡不了这个劫数,便是天意如此。”
他转身,对着一直侍立在渊极另一侧的司命星君又是一个作揖:“劳司命星君帮着做了这个套,不甚感激。他日若圣帝开罪,我大荒上下都承星君的情,一定出来澄清,绝不敢星君的事情。”
离止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尘镜,不敢眨眼。
上歌的手已经快要挪到了一起,但捆仙索的仙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压得她满头大汗,再也前进不得分毫。
白无垠看着她辛苦的样子,眼中大急,心头大乱。
他想不明白,上歌不是喜欢展实意吗?为什么又不选展实意活着,而是要留下他呢?
余光所见,展实意脸色淡然,平静地注视着上歌,白无垠越发的不懂了。
朱子七提着剑走过来,似乎还是不太相信上歌居然选了白无垠,又再问了一次:“你确定,要留下白无垠?”
上歌闭了闭眼睛:“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朱子七轻轻一笑,正待开口,只听展实意的声音淡淡的传来:“你要什么,我大约知道一点。你早已经料定了上歌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