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暗暗奇怪,离止已经为了他逆天,扭转了当年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他的记忆应该停留在两百来年前,那时候,他跟上歌不过萍水相逢,又怎么会为了上歌,不,确切地说,是为了崇恩来出谋划策?
“紫微星君,你因何在这里?”崇恩想不明白。
紫微星君惨淡笑道:“她的心在哪里,我自然也想在哪里。”
崇恩一愣,不由暗自点头。
她的心在哪里,他们的心都在她那里,她牵挂着哪里,他们也自然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奔走。
崇恩心中凄苦,见紫微星君一面,也生出许多同情,他便道:“你来……是劝我放手的吗?”
“我该放手了。可你不该。”紫微星君说:“她心中无我,却有你。我总想着,如果能够达成她的愿望,那我就死也瞑目了。上一回没有做成,可我想,她既然命中注定跟你有缘,你们就不该这般轻易结束,圣帝,去追回她,别叫她遗憾你也遗憾。”
崇恩被他说得心中一动,却随即想到她趴在离止床头的表情,立马就是一痛:“不成了,她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离止。”
紫微星君脸色微变,他有些着急起来:“圣帝,上歌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他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妹,可从小上歌公主是离止殿下养大的,两人又是亲亲表兄妹,怎可嫁娶?此为其一。其二,上歌公主心地善良,从不愿意负别人一丝一毫,离止殿下养她千年,于她有教养之恩,另外,离止殿下为她逆天,又为她奔走操劳,她心中感激,自然无以为报,只能舍身以报恩情。其三,她为你伤心之际,正是他人趁虚而入之时,离止甚为了解她,自然更得她欢心。她如今不懂圣帝真心,若是明了,又怎么会为了旁人,舍你于不顾?”
崇恩愣愣听着,似乎紫微星君说得也十分有道理。
上歌这个人,他也是很了解的。表面上无拘无束,实际上最是重视他人对自己的恩情。这一点,她很像离止。
他皱起眉头,难道,上歌为离止做这些,都是为了偿还他的恩情吗?如果是这样,他倒是有办法能让她释怀……
崇恩抬起头,凝视紫微星君的眼睛,他的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发觉地真诚:“你有办法?”
“再过些时日,等离止的伤好了,我便帮你约上歌出来。届时,你们自己解释清楚,总会有办法的。”紫微星君浅浅一笑:“我总想为她做点什么,既然离止是为了我犯了天戒,我便还了他这个人情,能两清就最好。如若不能……”
“不能又怎么样?”崇恩的心动了。
紫微星君淡然一笑:“如若不能,那就是天意如此。圣帝与我,都不能勉强了。”
崇恩深以为然。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紫微星君告辞里去,独留下崇恩一人在空落宫殿门口,深深思考。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大殿角落里,一个单薄的身姿僵直的站着,融入了阴影里。她又凝视了许久大殿的方向,才终于转身,直奔天庭。
“圣帝,你负我如此,休怪我无情无义了!”
她渐渐走远,虚无缥缈的低语,悠悠消散在风里。
离止的伤情稳定了下来。
一大早的,上歌跑遍了紫澜宫的每一个角落,逮着她认识的每一个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不到午时,就连飞过紫澜宫的仙鹤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花自香得了个空,跟玄邑吐槽:“上歌再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傻子?”
“傻子不太可能。”玄邑摇头晃脑:“我觉得变成疯子倒已经是了七八分。”
“……”
但不管怎么说,离止伤情稳定下来,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上歌开心,大家放心。离跹跟痴魅每人渡了两千年的修为给离止,离跹又大方地给了些本命精元帮他固本培元,他料定不出五日,离止一定醒来。
才过了三天,离止就醒了。
他醒来之时,父母已经离开紫澜宫,去了妖界。走之前,痴魅将上歌带到一边,说了会儿的话。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上歌回来之时,神色有异,瞧着离止的眼神倒更紧张了。
花自香私下问了玄邑,才知道原来痴魅对于这一回的事情,介怀倒谈不上,自己的儿子她可是最不担心的一个。只是……她听说了上歌跟崇恩的事情,特意问了问上歌,到底是如何个打算法。
上歌心中如今最纠结的也莫过于这件事。
她的心在离止身上自然没错,只是崇恩如此待她,她于心难安。是以,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痴魅有些生气,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责怪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这种事我也是过来人,当年跟离跹和师父也纠葛不断,姑姑对你只有一句话,当断则断,莫要牵连。离止你若伤害了也就罢了,是个男人就得经得起才不枉自他爹fēng_liú一场,但若累得三人各自难过,就不好了。”
“……”上歌十分无语。
姑姑哎,你确定离止哥哥真是你亲生的吗?
上歌转回紫澜宫,心思已经十分稳了。
其实离止哥哥虽然是姑父的儿子,但自小见惯了父亲的无状,他倒是在情之一事上十分规矩。姑姑这话说得上歌难受,她已经舍不得离止受轻伤了,只要一想到他曾经那般强忍着痛苦,将自己送到崇恩圣帝身边,她的心口就一阵阵的抽痛。
离止的眼神十分茫然,上歌不确定他到底想没想起自己,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