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不知道,在距离铁槛寺不过三五里处,竟然藏着这么大一处别院。

不同于京城中富丽堂皇的布置,这处别院青砖白瓦,极为淡雅。

进门处便是一处大大的荷花池,虽然因为天气寒冷,荷花早已凋落,但是不难想象盛夏时节的美景。

顺着一边的走廊出去,穿过一处垂花门,来到了正房大厅内。

一路上,宝玉发现身边这位气势非凡的男人对自家师傅体贴入微。不仅衣食起居关心,就连师傅喜欢什么味道的熏香都要管。

至于师傅怡然的表现,宝玉有些看不明白。

师傅应该是很在意这个男人的,但是很多时候就是在故意为难对方。

而那个一看就是身处高位的人物,被师傅指使来指使去,却甘之如饴。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果然如此啊。

怡然瞧着宝玉的眼睛滴溜溜直转,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

宝玉瞥了正吩咐人上点心的徒耀一眼,悄声问道:“师傅,这人是我师公吗?”

怡然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宝玉会问的这么直接。

“是不是啊?”看怡然老半天不说话,宝玉再次催促道。

如果这男人是他的师公,那他就得好好的表现一番,毕竟是长辈。

但假如这男人仅仅只是师傅的追求者,那宝玉不介意为难他一下。

自家师傅这么优秀,哪里是凡夫俗子轻易能接近的?

没想到怡然却叹了口气说道:“宝玉,人家的身份非比寻常,哪里是咱们高攀的起的?”

语气中充满了一种怨怼之意,让宝玉大为惊讶。

在宝玉面前,怡然一向是无比优雅的,现在宛若深宫怨妇的话语,让他深觉不适。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怡然又恢复了冷静。淡然的说道:“宝玉,你我练习的功法,是不能与普通人成婚的,你懂吗?要是不懂,或是不解,师傅可以现在废除了你的功法,你还是可以像平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建功立业。”

宝玉横了怡然一眼,道:“师傅,你太瞧不起人了吧。我第一天看秘籍时,就已经知道咱们练习的是什么功夫,当时没有后悔,这会儿自然更加不会后悔了。只是……”

怡然看宝玉扭扭捏捏的,不禁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之事不成?”

宝玉本来是想问九阳果实的事情的,但是想想这会儿身处别人的庄园中,有些话,还是等到了安全之地再说吧。

心念电转,便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为难之事。

“师傅,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家里面对我的私房钱管的很紧,一直都是由丫头保管,我用起来非常不便。我想在外面开几家铺子,用钱时也方便顺手。”

“开铺子?这与你的身份不符吧。”怡然对宝玉这么大点的小人儿想要开铺子,深感奇怪。

荣国府名满京城的娇儿,竟然也会为钱苦恼?

宝玉苦笑道:“师傅,我们府里的事儿我不信你不清楚。各种关系乱七八糟,让人心烦。

我若不趁着现在攒些钱财,将来若是分家另过,或是被逐出家门,总不能饿死街头吧。这些年来,我的嘴都被养刁了,没有山珍海味,我肯定食不下咽。”

“逐出家门?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怡然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宝玉了。

宝玉说道:“师傅,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坏。既然练了这门功夫,就不打算娶妻生子了。在我家里,有这种念头,还不得被打压了?我又受不了委屈,早点留好退路也省的到时候措手不及。”

怡然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

他当年和徒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关系,谁知依旧生出许多波折。

收宝玉为徒,固然是和他投缘,其实怡然也是想留下点寄托。

徒耀有妻有子,又快要继位,将来可谓风光无限。

而他现在有家不能回,孑然一身,有时想想,心下凄然。看到聪慧过人的宝玉,不由得打从心底怜爱。

这会儿听了宝玉的话,怡然又有些愧疚了,“宝玉,是师傅不好。你不要有这种想法,师傅就是拼了命,也会帮你拿到九阳果实的。”

宝玉听怡然说得毅然决然,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觉。这九阳果实,想必得之不易,说不定还会让人九死一生。

“师傅,我练习这门功法,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女孩子,这功法正适合我练。至于九阳果实,那就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哪里用得着特意寻取?”

“你不喜欢女孩子?”怡然愕然,“你才多大点,怎么就有这样的想法?”

宝玉摸了摸头,他也不知该如何对怡然解释,只得胡乱说道:“我一见女孩儿就觉清爽,丝毫不敢有亵渎之心。更别说将来与之成亲了。”

怡然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说道:“我以前听人说荣国府有一位公子,一落胎胞,嘴里便衔着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抓周时只抓了些脂粉钗环.被政老爷骂做酒色之徒。他的经典名言:`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更是让京城中人尽皆知。

第一次见你时,我还以为是他人以讹传讹,没料想你还真有这种心思。

不过……宝玉,你不愿与女子成亲,因而选了这门功法,但是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师傅要告诉你……”

听出怡然话里面的不怀好意,宝玉心头一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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