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我……”他不知道如何表达愧疚和心疼。
沈倾城忙打断他,“好了,刚才宫里丧钟响了,好像是……皇上……” 她鼓起勇气说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冷啸风的表情。
他最初的错愕之后,是瘆人的冷静,良久,他才低低地呢喃:“我早该想到了,我早该想到的……”
“九郎,快准备一下吧,天一亮就得进宫了!”沈倾城痛心道。这个时候,没有时间悲伤,该做的事还得做。
冷啸风紧紧抱着她,前所未有地用力,沈倾城安静地伏在他怀里,静静地陪着他,这个时候,他需要时间来接受。
过了一阵,他终于松开她,瞥到她手上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愧疚地看了眼沈倾城,缓缓地,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吻了一下。
“我真该死!”他懊恼不已,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竟然伤了她,他向来视为珍宝的女子!
沈倾城温柔地对他笑:“没事,过一阵就好!”
“浣纱,你去将书房架子上第一个暗格的药取来!”
“是!”浣纱拔腿就跑。
冷啸风手里捏着一个羊脂白玉瓶,揭开盖子,倒出一点液体在掌心,看着沈倾城,不忍地哄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冰凉的液体带着强烈的刺痛感,渗入皮肤,进到皮肉深处,灼烧和辛辣令沈倾城虚弱地轻哼一声,冷啸风连忙抱住她,安抚她:“再忍一忍,出血了,搽了这药才不会肿起来,乖啊!”
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这应该就是酒精一类的消毒药,在这个时代,酒的度数都不高,这样气味浓烈的酒精,纯度应该极高,想来是极难得的,不想让他担心,她强忍着痛,任由痛意让她泪意泉涌,也再没有哼一声。
手上又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之前的难耐渐渐消除,冷啸风将另一个瓷瓶中的半透明的药膏均匀地抹在她的手上,舒服极了。
“这下还疼吗?”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自责万分:“对不起,对不起!”
“九郎……我没事!”沈倾城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可是,你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有犯过病了!”
她知道他的自责,以前他中了诛心砂的毒,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伤过她,今天的他有点反常。
冷啸风颓然地倒回床上,将她也拉下去,沈倾城想要催他起身,他却像个孩子似的将脸埋在她的颈间:“还有点时间,不用着急。”
“可是,不是该去送终吗?”按照习俗,长辈去世,子嗣就算没有守在跟前,也是应尽快赶到的,以示孝顺,平民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帝了。
冷啸风却满不在乎起来:“在生的时候才能在跟前尽孝道,人都死了,孝顺给谁看?”
沈倾城微微惊愕,他居然有这种想法。
休息了一阵,就有人前来报信:“……宫里来人了,皇上驾崩了!”
两人早有了心理准备,并无多诧异,换上了素服,准备进宫。
出门前,冷啸风忽然拉住沈倾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遣开人,担忧地看着她:“城城,最近估计不会太平,你万事小心些!”
她重重地点点头,冷啸风还是不放心,又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沈倾城惊愕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他竟然告诉她,任何人都不得相信,尤其是太子和林念云!
冷啸风垂下眼睑,沈倾城还是捕捉到他眼底那抹伤痛,他低声道:“我今日去看父皇,才发现太子已经将看守的御林军换了,连我都不让进!”
沈倾城心头一跳,冷啸竹是连他这个亲弟弟也在防了吗?看来她得小心谨慎些的好。
“总之,在宫里,什么都不要吃,少说话,我无暇顾及你,若有机会最好早点离开。”
“好,我记下了!”沈倾城认真地应了,事出突然,到时候随机应变吧。
————
亲们,今天还有一更哦!